第1章 阿克夏之火

一群人，衣衫襤褸，走在荒蕪的土地上，他們穿著樸素的衣服，上麵冇有花紋，用麻和棉做成，長亂的頭髮用藤蔓紮成一束，垂在肩上，用木杖支撐著身體，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們口中喃喃自語，傳達出奇妙的音節，他們是一群哲人。哲人們穿過荒蕪的高原，寒冷的雪山，乾燥的沙漠，濕潤的樹林，周圍的景色不斷變換，不變的隻有他們的腳步，與天上向遠處飛去的星，星燃著火，在前麵飛著，拖著長長的尾光，哲人們在後麵走著，留下威靈的腳印。星將天空染成紫色，劃破碧落，帶來銀河的點綴，星隕之地，便是哲人應許之地，哲人口渴之時，地中冒出清泉，灌溉大地，萬物繁昌，但哲人未曾飲用一口，哲人饑餓之時，天上降下嗎哪，眾生靈吃下得飽腹，但哲人未曾吃下一塊，天降暴雨，淹過哲人的腳踝，天降雷霆，點燃哲人的身旁，神明見其受難，便化身降下，勸說他們放棄，“前方的路途艱險，你們隨時可能喪命，請原路返回吧。”哲人的意誌未曾動搖，淺淺行禮之後便繼續前行，化身便離去，旋即暴雨止晴，大火熄滅。荒星終落於山巔，雪山之上，非生靈之力所能及之地，那裡終年積雪，未曾有一草一花在那地生長，星閃耀於此，相隔萬裡亦能見，哲人望著山巔，未曾停下腳步，木杖插入泥土，腳向上攀登，落於岩石之上，木杖抬起，再次落下，落於雪地之中，乾裂的腳掌，於雪地之中，一串血紅腳印的顯現。罡風吹動，哲人感到寒冷而神智不清，一人站出來，說“剝下我的皮吧，為你們禦寒”，哲人們便舉起佩劍，剝下了他的皮，披在身上，寒冷便再也無法侵擾他們，青紫的皮膚變得紅白交潤。路途漫長，哲人感到饑餓而缺乏力氣，一人站出來，說“吃下我的肉吧，為你們充饑”，哲人們便舉起匕首，割下了他的肉，吃進肚裡，饑餓便再也無法威脅他們，失去的力氣再次充盈身體。光芒隱去，眾哲人得以爬上削平的山巔，此處未曾有風，亦未曾有雪，太陽照耀著這裡，月亮與行星為這裡賜福，這裡有的，僅僅是一片翠綠的草坪，上麵繚繞著霧氣。眾哲人的頭領說，“砍下我的頭顱吧，用皮包裹著，用骨與肉築起高台，讓血液灌溉這片聖地，獻祭我的靈與肉，讓最崇高的事物傳承下去。”眾哲人口中不停唸誦著不同的玄妙的音節，頭領的左右兩人，一人舉起佩劍砍下首領的頭，另一人又舉起匕首剝下頭領的皮和肉，骨架被一根根拆開，與肉交錯著壘起高台，潔白的皮泛著花紋，包裹著頭顱，被放在高台頂端。隨著鮮血被均勻的澆灌在草地之上，眾哲人統一地唸誦起詩篇，“天以一生，地以六成，左右流之，鐘鼓樂之，鹿鳴食野，德音孔昭，哲人共上，於昭於天，於穆清廟，秉文之德，曰玄之玄，眾妙之門，雲氣何蒙茸，出雲八重垣，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聖人曰得智慧勝過得銀子，其利益強如精金，願眾神將火種賜予我等，願美德永生不滅。”鮮血被草地儘數吸收，高台融入地麵，荒星化為火種浮出大地，一朵克萊因藍的火焰，似水滴，似寶石，三美德一體，外層被渾天軌道包裹，光芒絢爛卻不刺眼，無儘光芒之下，高山化為平原，清泉化為河流波濤，花草蔓延至天邊，一棵白色的大樹自地下長出，托起火種，包裹著火種，祂的枝杈延伸，長出一片片葉子，葉子是一張張書頁，上麵用眾生皆能看懂的文字書寫著一切的智慧。樹葉落下，眾哲人將其收集起來，用布包裹著，或掛在木杖上，或抱在懷裡，眾哲人此時分為兩派，一部分的，留在這裡，築起宮殿，築起高樓，將不斷長出的書頁整理歸檔，守護著火種，另一部分，折返回來時的路，他們回到洞穴，解救那些無知的囚徒，將智慧分享給他們的人類同胞，他們在軒轅氏麾下為臣，為瓊瓊杵尊記述曆史，也在迦南做先知，在雅典建立學院……他們一樣築起宮殿，安放書頁，讓智慧遍佈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固然有敵人阻攔眾哲人的腳步，神賜下的火種為他們掃清阻礙，書頁化為人形，與哲人簽訂契約，智慧的力量使敵人被消滅，受傷的同胞癒合。他們用自己的一切，彰顯智慧的存在，他們是哲人，是詩人，是文人，也即那先見者，他們如此富有激情，詩意和理性，你聞所未聞。In libris libert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