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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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二十六年，上元夜。

滿城燈火，流光溢彩。一簇簇的煙花在空中炸開，然後像星雨一樣散落下來。各式各樣的燈籠掛滿枝頭。金陵女娘冇有人不喜歡上元夜。

我和霍秀秀決定在這一天握手言和，結伴上街。不然就要被迫和長輩們一起吃席看燈了。我拉著霍秀秀的手在人群裡穿來穿去。這是她來金陵的第二個上元夜，去年霍夫人身體不好，冬日裡咳的厲害。故霍秀秀是和長輩們在樓上看燈。

今年我和林棲帶著她走街串巷，她隻覺得什麼都有趣。我們從城北吃到城南，林棲提著大包小包，氣喘籲籲跟在我們後麵。霍秀秀嫌我扯的她痛，幾次要甩開我的手，我大叫她不識好歹，下次再不帶她出來了。

林棲同她解釋，這種燈會的柺子多，專拐落單的小女娘，養上幾年，等長開了容貌變了，便賣到勾欄雅社去。林棲看霍秀秀聽完，臉色嚇得發白，又懊悔自己說錯話。

我撇撇嘴，平日裡，才貌雙全的霍秀秀像一座大山壓在我和林棲頭上，今日卻發現不過是個膽小的黃毛丫頭。後來霍秀秀不知是不是被嚇到了，始終情緒不振，我看夜已深了，便與林棲商量再買幾盞燈籠就回去。

路過青石橋，意外發生了。我拿的東西太多，下橋的時候腳下一滑，連累霍秀秀也被我帶著滾了下去，一連撞翻好幾個人，大庭廣眾摔了個腳朝天。眾目睽睽，霍秀秀羞紅了臉，竟氣的哭出聲來。林棲想去扶她，被她一把推翻在地。到底是我的不是，我忙去扶她，一動，腳就鑽心的疼。霍秀秀哭得臉都花了，我和林棲麵麵相覷。

這時，一個戴麵具的高大男子上前將霍秀秀扶了起來，霍秀秀撲到那男子懷裡哇哇大哭，那男子看起來頗為憐香惜玉的樣子，小聲同霍秀秀說了什麼，霍秀秀聽完哭的更厲害了。

我和林棲瞠目結舌，等反應過來連忙七手八腳放下東西去拽她。要是被我父親和霍夫人知道我們帶出來的閨閣千金當著眾人的麵被個陌生男子摟在懷裡占了便宜，我和林棲回去非得被打死不可。

那男子將霍秀秀牢牢扣在懷裡，慢慢將麵具取下來，斜飛的英挺劍眉，銳利的黑眸，氣勢冷傲孤清卻又健似驕陽。我怔怔的看著這個男子，我認得他。

回府以後，霍夫人知道今夜這一場鬨劇笑出了眼淚。原來霍庭從邊城風塵仆仆趕回來，到林府卻撲了個空。去蘭若庭酒樓拜見過長輩們以後，便到街上來尋我們。見我們玩的正熱鬨，便不近不遠的跟著，跟著跟著就看見我們三個滾成了一團。

林棲文不成武不就，卻十分崇拜霍庭，知道霍庭的身份後激動的滿麵通紅，忙前忙後，像個小尾巴。“黃沙百戰穿金甲”，果然每個男兒心中都有沙場點兵的英雄夢。

如若不是霍家退婚，霍庭也算是他大舅哥。我嫌他冇誌氣，不肯再同他說話。林棲卻反過來說我的不是，如若不是霍庭將我抱回家，我腳脖子腫成那樣，這會還在街上呢。再說，是我不小心將霍秀秀扯下去的，霍家大小姐冇丟過這麼大的臉，哭的這會眼睛都是腫的……

說到一半，林棲突然冇聲了。我冷笑著叫他繼續說，回頭一看，霍庭正站在我們後麵，涼涼的看我們吵嘴。

世家公子，背後不說人是非。林棲臊的滿麵通紅。我鎮定自若地跟霍大將軍見禮，叫丫鬟扶著我，一隻腿蹦噠著走了。留下一個欲哭無淚的林棲，和他崇拜的霍大將軍。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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