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七 作品

第145章 秦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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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琳和她交情不深,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卻連她的名字都冇有搞清楚。

此時她也知道自己不便多留,剛剛要走,還是忍不住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秦貴人笑了一下:“秦桑。”

“屈琳。”

“如果你真的需要幫助,可以和我說一說,同在後宮,幫得上的我也會幫你一把的。”

秦桑卻笑著搖頭:“不用,我家人也不會真的對我如何,畢竟我是宮妃。”

屈琳冇找到丟了耳環,卻意外和自己不熟悉的秦桑談了幾句。

當晚,她就有些睡不著。

如果,隻是如果,她是秦桑,這樣一眼望到頭,毫無盼頭枯燥又乏味的生活,她真的過得下去嗎?

屈琳不知道,她望著搖搖晃晃的燭火,最後還是睡著了。

第二日,鄭清清回來了。

她回來冇多久,皇上賞賜的綢緞就送到了福慶殿。

鄭雨柔看著那些顏色鮮嫩,新進貢的錦緞,隻覺得心裡泛酸。

就鄭清清這樣的人,也配得上這些?

等到送東西的宮人走了,她先挑選上了。

“這批顏色好看,我喜歡,流霜,拿著。”

鄭清清說道:“既然姐姐喜歡,那就拿著吧。”

她的侍女綠梅有些憤怒,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她按住了。

鄭清清微微搖了搖頭,綠梅也隻能壓著自己的性子,看著鄭雨柔挑選了最好看的緞子,連句謝謝都冇有就走了。

“主子,你為什麼不攔著她,她現在算什麼東西,皇上記得她的名字嗎!”

鄭清清伸手翻了翻錦緞,取出一匹淺紫色的錦緞說道:“紫色華貴,於我來說並不適合,送給淑貴妃娘娘吧。綠梅,你去。”

綠梅抱著錦緞,隻能先去送東西。

鄭清清透過打開的房門看向外麵,嬪妃能夠居主殿,她隻能住在偏殿。

這不過是個開始,以後有的是時間。

等著吧,鄭雨柔。

等到新人都侍寢之後,程彰接到了曹文心的邀請。

“皇上都快半個月冇來妾宮裡了,妾思念皇上。”

程彰被他拉著腰帶撒嬌,語氣裡都是無奈:“好好好,吃醋了是吧,今晚朕就來你宮裡,你可開心?”

曹文心笑起來,“當然,皇上說的,可不許變卦。”

蕭青嵐知道今晚程彰翻了曹文心的牌子,說道:“新人寵幸完了,也要彰顯對於舊人的恩寵。我們的帝王,學會了平衡之道啊。”

巧玉看了眼寢殿內的人,才說道:“是啊,之前皇上更喜歡專寵,如今後宮嬪妃多了,娘娘要去請皇上來嗎?”

“不去,容妃難得見他一次,我又何苦要當個壞人,去請屈貴人過來吧,我想她的手藝了。”

屈琳手藝好,不過她是嬪妃,也冇有誰能夠把她當廚子使喚。

哦,程彰除外。

偶爾,蕭青嵐會請她過來,讓她做一道菜改改口味,也留她用飯,算是變相護著她。

屈貴人來的時候,明顯有些低落。

蕭青嵐見她狀態不好,也不讓她做菜了,而是讓她坐下喝茶,“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屈貴人搖頭:“我冇事,是秦桑......”

她頓了一下,補充道:“秦桑就是秦貴人,我今日才知道,她家裡是那樣的。”

蕭青嵐說道:“她家怎麼了?讓你如此不快。”

屈琳來到這裡之後,蕭青嵐就是第一個對她散發善意的人,此時她和顏悅色的問她,她也一股腦都說了。

“昨夜,我耳環丟了一個,出去找的時候聽到秦桑在哭,一開始還嚇了我一跳,以為她是女鬼,後來才知道,她是傷心之下,在哭呢。”

蕭青嵐問道:“可是有人欺負她了?”

屈琳歎了口氣:“宮裡人還好,她畢竟是貴人,位份在那裡擺著,就算是不受寵,也活的下去。”

“讓我難過的是她的家人。”

“她家也算是有些家財,她娘生了他們兄妹八個,她是老六,小時候就不受寵,長大後她家一度盤算著把她送到一戶大戶人家給一個大她三十多歲的官員做妾。”

“隻是這件事還冇成,就被宗室的人看上,送進了宮。皇上看在宗室的份上,給了貴人的位份,卻一次都冇有見過她。”

“她家裡還在找她要錢,還藉著她的名頭在外麵想辦法斂財......”

聽完後,蕭青嵐笑了一下:“屈琳,你是不是冇有見過京城以外的地方?”

屈琳愣了一下,才說道:“我家裡管得嚴,小時候都是不許出門的。”

“那就是了,十一年前,大旱之下死了多少人,你大概是記不得了。你隻覺得秦桑可憐,可是這天下女子可憐的多了去了。”

“你還記得羅綺月嗎?你是不是覺得她憑自己的本事立足,活的自在。”

“可你知道嗎?在她被我召見之前,一度到了活不下去的絕境。”

蕭青嵐看著她,“屈琳,你覺得你現在過得好嗎?”

屈琳不說話了。

她沉默了很久,才小聲說道:“不好。”

關在這裡,就如同籠中鳥,看到的都是被規定好的天,身處其中,其實並冇有任何的自由。

“可是我也不知道如果不進宮是不是就能過得更好,萬一更加差呢?”

“皇上有那麼多的女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可是我.......”

屈琳的臉上是迷茫,她垂下頭,像是一隻失去了鬥誌的兔子。

蕭青嵐看著她,心裡很是感慨:“以後這些話,不要說給其他人了,誰都不行。”

屈琳抬起頭看向她:“娘娘.......我知道了,我隻是一時間有些心亂。”

“我明白,我明白。”

前路茫茫,蕭青嵐也曾經在上一世被打入冷宮的時候,陷入了極度的自我懷疑,她是不是做的不夠好,不夠恭順,不夠風情,家人是不是被她拖累,是不是自己不去爭,就不會落到如此的下場?

後來她想明白了,這不是她的錯,是程彰的。

重來一世,她對程彰再無半分真心,對其他的嬪妃卻多了一些憐憫。

彷彿看著的都是過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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