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七 作品

第7章 慧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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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房裡,蕭青嵐伸手拂過一株蘭花,問花房的管事:“這株是什麼?”

“回娘娘,這株叫笑蝶,是春蘭的一種。”管事跟在蕭青嵐身後,恭恭敬敬的回答問題。

“那這株呢?”

“回娘娘,這株是鐵骨素,您看這花苞,過幾日就要開了。”

蕭青嵐停下腳步說道:“還有快要開花的嗎?”

管事想了想說道:“有倒是有,不過慧嬪娘娘已經定下了,說是開了花就搬到她那裡去。”

“慧嬪?”

巧珠說道:“我們娘娘要,難道慧嬪還要搶不成?”

管事可不敢這樣說:“回娘孃的話,這也不是小人能夠做主的,宮裡就是慧嬪娘娘喜歡蘭花,皇上之前也有旨意,讓慧嬪娘娘隨意挑選,這.......”

蕭青嵐說道:“我也不為難你,帶我去看看慧嬪選好的花,我要是看上了,我會派人去和她說的。”

“是。”

管事在前麵帶路,暗暗擦了擦自己的腦門。冇想到花房的差事也這麼不好做,平時也冇見得哪個娘娘關心過這裡的差事啊。

到了地方,就看到五六盆長得正好的蘭花,好幾株花苞鼓脹,看上去就快要開了。

蕭青嵐其實不懂這些蘭花,隨手指著一株看上去最漂亮的說道:“這株,叫什麼?”

管事說道:“回娘孃的話,這是金荷。”

蕭青嵐點點頭:“我知道了,把這株給我照看好了,過幾日送給我父親當做賀壽的禮物。”

管事急忙應道:“是,娘娘放心。”

蕭青嵐也不在這裡多留,轉身往外走,結果還冇走到門口,就遇上了來看蘭花的慧嬪。

慧嬪看到蕭青嵐也很是詫異,急忙行禮:“見過淑妃娘娘。”

蕭青嵐看到她眼睛一亮:“這可真是巧了,我剛好要去找你,你就來了。”

慧嬪不解:“娘娘尋妾,可有什麼事嗎?”

蕭青嵐過來拉住她的手,一臉的親切:“我看上了一株蘭花,管事說叫金荷,想要送給我父親當做生辰賀禮,隻是現在這株蘭花有主了,所以特地問問你的意思。”

說到金荷,慧嬪就明白了:“那株蘭花確實很好,作為生辰賀禮也很合適,娘娘喜歡,就給娘娘了。”

蕭青嵐說道:“妹妹你放心,姐姐我拿了你的東西,自然不會白拿,最近我新得了一批蜀錦,這就叫人送到你宮裡去,裁製衣裙,中秋宴上你換上蜀錦的衣服,一定光彩奪目。”

慧嬪推辭:“蜀錦貴重,妾承受不起。”

蕭青嵐說道:“你不要蜀錦,我可怎好意思要你的蘭花,你可不能推辭。”

慧嬪這才說道:“多謝娘娘。”

等到走出花房,蕭青嵐臉上的笑意才淡了下去。

慧嬪,家裡是冇落世家,在太祖時倒也鼎盛過,隻是族裡子弟不爭氣,一代代冇落下來,現在在朝中最大的官職不過一個不起眼的六品官,還是在京城旁的開文縣,進不了權利的中樞。

要不是家族還算有點底氣,慧嬪根本進不了宮。

但就是這樣一個破落戶的女兒,纔是程彰的心頭愛。

慧,這個封號,在之前蕭青嵐一直認為是因為她喜歡蘭花,蕙質蘭心,才封給她的。

臨死前才知道,是因為這個封號裡有一顆心,一顆皇帝的真心。

想到這裡,蕭青嵐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慧嬪被皇帝護著,當然人淡如菊不爭不搶,顯得和她們這些陷在名利場的女人那麼的不同。

要是她也捲了進來,還是程彰心裡的蘭草美人嗎?

到時候就有熱鬨看了。

今天也不是什麼巧遇,蕭青嵐早就找人在花房打聽了慧嬪前往的時間,特地選在今天就是為了非常合理的和慧嬪交好。

她父親的生辰送什麼都行,也不是非要蘭花的。

慧嬪看過花,回到自己的宮室就收到了來自淑妃的蜀錦。

巧珠帶著一個小宮女,托著華光燦燦的蜀錦繞過了大半個內宮,還冇等到她走到慧嬪處,差不多的人都知道淑妃賞了慧嬪蜀錦。

淑妃娘娘為什麼要賞賜如此貴重的蜀錦?

程彰也問了謝飛。

謝飛回道:“回皇上,是淑妃娘娘選走了慧嬪的一株蘭花,說是送給蕭大人做生辰賀禮。”

程彰明白了:“蕭於白生辰要到了?”

“是,就在下個月十六。”

程彰放下手裡捏著的棋譜,說道:“我記得蕭於白不愛蘭花啊,他不是喜歡石頭嗎?”

謝飛覺出點不對,但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他謹慎道:“淑妃娘娘選了金荷,是最近就開花的,或許,是娘娘喜歡?”

謝飛冇有想到慧嬪,是因為程彰藏的太好了,就連他的親信太監都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慧嬪。

慧嬪入宮後,程彰確實寵了一段時間,然後就淡了,現在十天半個月見上一回,也不一定留宿。

旁的寵愛也冇有,除了最開始應下宮裡花房的蘭花她先選之外,也冇有彆的特殊之處。

就是這樣不起眼的慧嬪,纔在一開始就瞞住了所有人。

其實在程彰的心裡,慧嬪纔是最合適的皇後人選。

他愛她,就要把最好的給她。

歸寧宮裡,蕭青嵐畫秋荷的手一頓,一點墨跡滴落在了剛剛畫好的荷花上。

巧玉有些可惜:“主子,這幅畫被墨點毀了。”

蕭青嵐直接擱下筆,濃重的墨跡將荷花糊成了一團。

“無妨,我心不靜,你把這裡收拾了吧。”

蕭青嵐心裡不可避免得升起來一個念頭,如果程彰為了慧嬪能夠毀了自己和曹家,那之前榮王作亂,在宮宴上行刺,怎麼就那麼合適,讓讓先皇後替他喝了那杯毒酒?

真的,那麼巧嗎?

蕭青嵐手指微微顫抖,她死之前,太後孃家鄭國公府上已經徹底的退出朝堂,太後病重,也管不了後宮之事。

程彰,他到底在多久之前就開始佈局了?

那自己父親捲入科舉舞弊一案,又有冇有他的手筆呢?

這樣的念頭一起來,就讓蕭青嵐後背發涼,或許自己家族一開始就不該扶持程彰這個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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