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念舊人

看了看西下無人，這才朝琴拱手作揖，鞠了一躬。

然後朝亭子西周，各個方向又鞠了一躬。

小聲呢喃道：“多有叨擾，望君莫怪。”

走到石凳前。

本想用袖子擦拭一番，但一想，又用了手。

坐在石凳上，一股涼意首衝腦門，李西倒也不管，雙手撫摸著琴身，輕輕彈了一聲，聲音細小而清脆。

原本李西並未接觸過古箏。

身為窮人過的是吃了上頓冇下頓的日子，雖是男丁，可從小體弱多病，乾不了重活。

嫂嫂一人扛起了養家的重任。

三張嘴要吃飯，屬實不容易。

好在李西從小寫的一手好字，替東陽坡當地以富商抄書，又掙了錢，還學了不少知識。

李西很老實，也很機靈，這富商當家的也喜歡他，有事冇事的也賞他幾令錢。

還讓他與自己的女兒馬小小一起讀書。

當家的叫馬三東，兄弟中排老三，祖上是農民。

是老爺子，遇上了貴人，才行了商有了錢。

而他的女兒馬小小性子烈，說話做事也冇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活脫脫是一個假小子。

整天不是到處亂跑，就是舞刀弄棍，唯一的愛好就是彈琴。

馬三東想讓李西收收馬小小的性子，隻是馬小小看不上他。

說李西瘦得像竹竿一樣，一拳就倒。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不管乾什麼，都帶著李西。

雖然闖禍也讓李西背鍋……但李西從不記恨她，他對她的事情一點都不在乎。

他隻希望能好好讀書，將來能出人頭地，至少也要讓嫂嫂和小侄過上好日子。

……時間不僅讓兩人的年齡增長，更多的是改變了馬小小對李西的感情……時間的刻刀為兩鬢漸白的馬三東添了幾道皺紋。

李西也變成了一個玉樹臨風的小夥。

馬小小則有了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身材嬌小，臉上看起來楚楚動人。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馬小小口中的西兒變成了小西，然後成了現在的西郎。

隻有李西和從前一樣，叫她小小姐。

李西讀書時很愛聽馬小小彈琴，可他從不嘗試彈。

過馬小小問時也隻是回答。

“手太笨了。

隻是對她的琴書很感興趣，經常翻閱。

16歲李斯第一次參加官考，鄉試第十，城試就落榜了。

而後又考了兩次，雖然上了城榜，但終是不太理想。

十九歲，嫂嫂突然惡疾，連秋天都冇撐過去……當時李西隻覺天塌地陷，心想不再參加官考，隻想就此止步，將小侄子撫養成人。

馬小小得知後，狠狠的罵了李西一通，將李西的侄兒李威也接到了府上，又安葬了李西的嫂嫂。

而後在後院，為李西收拾出一間小屋，專供其讀書。

晚上送飯一天，絕不準任何人打擾，隻為他安心讀書。

可以說，李西的成功，絕大多數原因都是來源於馬小小。

二十歲李西迎來了自己人生的高光時刻…………如今，看著這琴的時候，忍不住又想到了馬曉曉，算上趕路和考試的時間，己經快一個月冇有回去過了。

忍不住想到馬小小、嫂嫂為自己付出的時間和精力。

又想到自己己經成功，卻再無法報道嫂嫂的大恩大德而感到遺憾…青澀的琴聲響起，從虛幻縹緲到真實無邊，從悲傷到心痛，再到付出無儘的心血……從放榜後的激動到如今的成功，做出感歎。

琴聲時刻變化著，從婉轉悠長到鏗鏘有力，從人生低穀到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