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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無忌 作品

第12章 橫渠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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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現代人而言,陳煦這個問題很平常,就連小學生們也會回答: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放在大燕就頗有些不同尋常了,學堂裡的孩童,隻要讀書,很少有提問題的機會,如果惹先生不高興,就會受到“打手板”之類的懲罰。

當然,如此學風也並不能簡單概括為“腐朽的封建*製度對學子的荼毒”。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先生傳授知識,既要學還要悟,遇到不懂得問題張口就問,長此以往還有多少人辛辛苦苦的體悟?

淩陽感到困惑,自束髮至今已過十載,他就是為了讀書而讀書。

寒門學子十年寒窗,那是為了一朝成名,光宗耀祖;淩陽祖父貴為國公,他作為長房長孫,有繼承祖父、父親爵位的特權,區區一個狀元不過米珠之光,焉能與日月爭輝?

回想這些年的心路曆程,支撐他苦讀的不過是“名聲”,解元、會元、狀元,他追求的是讀書人“連中三元”這最高境界。理想是遠大的,現實是殘酷的,淩陽至今未能通過鄉試,甚至於監生的身份都得益於祖宗的蔭庇。

“讀書可以解惑。”淩月華道。

“讀書可以使人明理。”秦夢瑤如此說道。

淩陽瞅了陳煦一眼,在他身上他找不到身為官宦子弟的優越感,甚至不自禁的仰視這個瘦削的小廝。

“在國子監流傳著這樣的說法: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說道顏如玉,淩陽不禁又看了秦夢瑤一眼,夢瑤小姐長得的確標緻,同妻子交歡他甚至都想著她的模樣,“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男兒欲遂平生誌,五經勤向窗前讀。”

陳煦讀懂了淩陽的表情,他笑著道:“淩大少,才子佳人的確人生樂事,隻是我覺得搭訕美女不一定靠寒窗苦讀吧?”

淩陽彷彿被陳煦窺探到內心的秘密,臉頰火燒,可看陳煦的表情竟然有請教的意思。

書呆子都悶騷。

“這還不簡單?”陳煦撿起地上一塊石頭,他鄭重的走到秦夢瑤麵前,“夢瑤小姐,你東西掉了。”

秦夢瑤:“……”

“我叫陳煦,很高興認識你。”陳煦一本正經的伸出手要跟秦夢瑤握手。

秦夢瑤臉蛋兒通紅,男女授受不親,難道這小子不知道嗎?

淩月華看得有趣,捂著嘴偷笑;淩陽睜大眼睛,這樣都行?

“聽說你母親希望你能讀書,那你讀書的目的又是什麼?”淩月華問陳煦道。

“你們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場中比賽依舊如火如荼——這當然是比較文藝的說法,實際上就是楊雲睿眼觀六路的同時順便閃躲,淩日瘋魔般揮劍亂砍——陳煦又把目光落到秦夢瑤身上。

“真話如何?假話又如何?”秦夢瑤壓下突如其來的嬌羞,她白了陳煦一眼,裝作很不屑的樣子。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如此宏願對陳煦而言是百分百的假話,然而,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又有誰能分得清楚?

淩月華兄妹也好、秦夢瑤也罷,他們誰也冇有分辨真假,或者說根本不想分辨。立心、立命、繼絕學以及開太平,擲地有聲的四句話宛如平地起驚雷,震動他們平靜的心湖掀起驚濤駭浪。

張載這“橫渠四句”言簡意宏,既包含讀書人的偉大胸襟又包含讀書人的器識與宏願,堪稱人類教育事業的最高嚮往。淩月華的驚訝溢於言表,淩陽喃喃自語,秦夢瑤美眸異彩連閃,甚至正在場中比試的楊雲睿也不禁回頭,昨日初見陳煦已覺他非同尋常,現在看來是低估他了。

淩日與書房有“約定”,遠遠的瞅見,他退避三舍。這樣的愣頭青當然不屑於思考關於讀書的目的,此時楊雲睿回頭,他頓覺機會來了,猛地躍起,雙手握住劍柄做力劈華山之舉。

楊雲睿聽破空聲響,未出鞘的寶劍順勢格擋,這是此次比武他的第一招也是最後一招,淩日隻覺雙臂痠麻脹痛,他壓根就冇有什麼劍在人在劍忘人亡的覺悟,抓不住就鬆手,識時務者為俊傑。

明晃晃的寶劍飛向秦夢瑤,陳煦站在她身側,他瞬間挺直了腰、弓起了背,寬鬆的衣衫下那瘦弱的身軀彷彿拉滿弦的強弓,如蒼鷹搏兔般蓄勢待發。

“小心!”

與此同時,楊雲睿出聲示警。

秦夢瑤回過神卻不見慌亂,纖纖素手探出衣袖,五指向下於電光火石間扣住劍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冇有,同為劍嶽宗弟子,夢瑤的境界比淩日高出好幾個檔次。

陳煦微微錯愕,心中為夢瑤叫絕,感情這丫頭文武雙全,作為男人且是想追求她的男人,他感到“亞曆山大”。

“夢瑤小姐,楊某魯莽,受驚了。”

楊雲睿走過來致歉,他彆有深意的看了陳煦一眼。

“夢瑤妹妹功夫日漸精進,姐姐可得努力了。”

“月華姐姐取笑小妹,小妹可不敢班門弄斧。”

秦夢瑤將寶劍遞給淩府的家丁,她有些羨慕的看著淩月華夫婦琴瑟和鳴,月華姐姐找到瞭如意郎君,她的夫君又在哪兒呢?

聽著兩女對話,陳煦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明爭暗鬥,男人有時候真的不能理解“女人”這種生物。

“劍…劍…我的劍呢?”淩日眯著眼睛找劍,家丁雙手托著寶劍送到他身邊。二公子不愧“練賤”之人,臉皮厚比城牆,若無其事的接過寶劍:“姐夫,我不得不批評你兩句,戰場之上豈可分神?剛纔若非小弟及時收回大半勁道,你現在豈能毫髮無傷的站在這兒?”

楊雲睿:“……”

人至賤則無敵啊!

楊雲睿不好跟小舅子翻臉,淩月華卻不能忍,當著這麼多人,她都不好意思承認眼前這“不要臉的玩意兒”是她的兄弟。

“姐,你能在姐夫手下過幾招?”

淩月華想不到弟弟有此一問,她當然不能弱了夫君名聲,實話實說道:“不會超過十招。”

淩日自信心再一次膨脹,他剛纔粗略計算過了,兩人翻翻滾滾鬥了不下五十招——他當然不會承認楊雲睿隻守不攻的事實——姐姐接不下姐夫十招,還有怕她的必要嗎?

“你!”淩日指著陳煦道,“敢不敢跟我比試一場。”

陳煦看看淩日又看看淩月華,他衝她伸出手。

“什麼意思?”

“一百兩。”陳煦又指了指淩日,“昨天他把我攆到水塘裡今天竟還想挑釁……”

“是狗攆的你好不?”淩日抗議道。

“一樣的。”

淩日:“……”

“你給我一百兩銀子,我同樣不在計較,否則我怕動起手來收不住手。”

淩月華、秦夢瑤等的目光紛紛聚焦在陳煦身上,她們覺得他這話實在狂妄,淩日雖然混蛋,畢竟在劍嶽宗混了幾年,單從體重而論,兩人就不在一個數量級上;楊雲睿卻不動聲色,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小舅子那般冇譜。

“哇呀呀……”淩日氣的哇哇亂叫,“你淩爺爺麵前休得猖狂,不要說你能贏我,隻要你能在我手下走過二十招,我就認你做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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