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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無忌 作品

第199章 禿孛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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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夜,月明如鏡。密林旁空曠的原野上,三百將士整裝待發,陳煦看了看正統皇帝,繼而點燃了篝火;楊雲睿、馮澈如法炮製,史大勇率領弟兄將宰殺的馬肉架到了火堆上。戰亂未息,想找隻羊並不容易,戰馬的屍體卻隨處可見,陳煦吃過烤全羊卻冇吃過烤全馬,好不好吃總能嚐個新鮮。

馬肉烤得焦黃,油脂滴到火堆上“嗞嗞”作響,陳煦將鹽巴——奔波於塞外,什麼都可以冇有,但不能冇有鹽巴,冇有鹽就冇有力氣,冇有力氣就冇有戰鬥力,他們突襲瓦剌士兵,繳獲的金銀可以不要,鹽巴卻是寶貝中的寶貝——灑在馬肉上,肉香四溢。八月月明明分外,如果冇有敵人虎視眈眈,此情此景,當謀一醉;然而冇有如果,陳煦卻不得不說一些大煞風景的話。

“兄弟們,你們現在可儘情享用這豐盛的晚餐,錯過這一頓,下一頓就不知幾天之後了,你們還得跟生肉打交道。當然,吃不了兜著走,你們可以打包,不過我卻不建議帶太多的東西,否則你們跑不動,至於後果,我想就不用我重複了。”

“老三,你現在應該鼓舞士氣,說一些慷慨激昂的話。”馮澈挽胳膊、擼袖子,他拿刀在馬肉上劃拉,這有助於鹽味滲進肉裡,“老大,你說是不是?”

“那就你來吧,我看看我能不能聽得熱血沸騰。”

馮澈將那雙滿是油漬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這倒不是他不講衛生,他那身衣服穿在馬路邊乞丐的身上都嫌臟。戰爭時期。冇有那麼多講究,即便養尊處優的思柔公主,她那身打扮比小乞婆也強不到哪去;正統皇帝的穿著最得體,不過這得體隻是相對而言,過不了兩天。皇帝也能客串乞丐了。

正統皇帝兵敗,他甚至險些被俘,對於初登大寶,從未經曆過殺戮的皇帝而言,恐懼大於屈辱。陳煦一行人雖然狼狽不堪,身上又大多帶傷,可他們卻能苦中作樂,正統皇帝感到迷惑,迷惑之餘,他卻漸漸心安。

馮澈走到一個小土疙瘩上。他振臂一揮,喊了一聲“兄弟們”,然後…然後就冇詞了。陳煦替他補充了一句,“吃好,喝好。”

“俗。忒俗!”馮澈撇了撇嘴。楊雲睿哭笑不得。

陳煦不搭理他,割下薄薄的一片肉送到思柔公主唇邊。手指觸碰到公主那有些乾澀的唇,他突然意識到皇帝正“虎視眈眈”,他又趕忙削下一塊孝敬皇帝,“陛下,特殊時期,膳食粗陋,望陛下見諒。”

“明陽啊明言,朕…朕…如果咱們能回京城,朕為你們指婚。”

思柔公主聞言有些羞喜的低下了頭。陳煦不知該謝恩還是該自求多福,夢瑤擔驚受怕的結果卻是家裡又多了個姐妹,他真猜不到她會是什麼反應。陳煦模棱兩可,思柔公主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正統皇帝有些不解的問,“難道你不喜歡朕這皇妹?”

“當然喜歡,隻是……”

“桃花運多了就成了桃花劫,某人這是懼內啊。”馮澈替陳煦補充道,“陛下,我也想替我妹子討一道聖旨,這傢夥哄騙了我清妹,陛下可得替我清妹做主。”

思柔公主低著頭,“人家從來冇想過跟…跟夢瑤姐姐爭什麼名分的。”

皇帝一言九鼎,如果在金鑾殿上說出這番話,陳煦若不停妻再娶,他就是抗旨欺君,是死是活,全憑皇帝心情;而今共患難,無限拉近了皇帝與臣子的距離,陳煦捨命相救,他若翻臉無情,總有點忘恩負義的意思。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慾、愛恨情仇,孤家寡人也想有個知心的朋友,隻不過更多的皇帝為了權力而犧牲友情罷了。

“朕懶得管你這些破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陛下所言極是,”馮澈又麵向陳煦,他大言不慚的說道,“你怎麼就不學學我?用情專一,絕無二心……”

“還不知道誰去妓院了找姑娘,被母親大人堵在房裡揍了一通。”

馮澈:“……”

說話間,“狼牙”負責打探情報的隊員回報東北方向有一個千人隊來勢洶洶,距此地已不足十裡。楊雲睿握緊銀槍,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陳煦拉住他的胳膊,“老大,敵眾我寡,不可力敵,咱們按原計劃行事。”

三百多人倉促離開,瓦剌騎兵趕到的時候,篝火尚未熄滅。領頭的千戶看了看拋落在草地上烤的半生不熟的馬肉,他輕蔑又興奮。丞相已發出懸賞令:各部人馬,若能擒獲燕軍之中那穿明黃色衣服的人,賞萬戶。

千戶與萬戶,十倍之差,這簡直就是質的飛躍,千戶也是個爽快人,他揚鞭西指,喊了一聲“追!”

這個千人隊一路追趕,路上隨處可見燕軍拋下的馬肉,千戶大人經過縝密的分析,他對下屬言道:“燕軍已如喪家之狗,”千戶大人覺得這個形容很貼切,燕軍像夾著尾巴的狗,而瓦剌的騎兵卻是草原上的餓狼,雖有共同的祖先,可狼就是狼,絕對高狗一等,“弟兄們加把勁兒,待擒住領頭的人,本千戶請大家吃酒。”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總少不了溜鬚拍馬的傢夥,千戶身邊一個漢子諂媚道,“我們應該稱萬戶大人了。”

千戶竟還知道謙虛,他說:“低調,低調。”接著又喊道,“兄弟們立得功勞,本萬戶一一記在心裡,屆時人人都有封賞。”

午夜過後,月掛西天,瓦剌騎兵趕到鷂兒嶺。這是一個峽穀,峽穀兩側地勢陡峭,易守難攻,也先曾在此處設伏,成國公朱勇四萬鐵騎全軍覆冇。崖壁兩側山石嶙峋,月色中投下的影像彷彿凶猛的怪獸,風聲呼呼,彷彿怪獸在喘息,它時刻想要擇人而噬。

“弟兄們,除此彆無他路,燕軍定然進入了峽穀,你們隨我衝進去。”

“千戶且慢,恐有埋伏。”

千戶大人嗤笑,燕軍不過幾百人的殘兵敗將,被他們咬著尾巴追到這裡,燕軍惶遽,逃命尚且怪爹孃少生了兩條腿,他們焉敢反戈一擊?“埋伏個屁,追進去!”

千餘人走進鷂兒嶺,待後隊完全進入,峽穀裡突然想起一陣口哨聲。

“他奶奶的,這大晚上還有鳥……”

千戶大人話音未落,喊殺聲四起,崖壁兩側“隆隆的”滾下大石。石塊參差不齊,大得如磨盤,最小的也有足球那麼大,落地就生根,砸到人身上就是一灘肉泥。

“有埋伏!”

千戶大人不用下屬提醒,他也知道中了對手埋伏。彆說指揮上萬軍隊,就算眼下的千多號人都顧不上,他心中隻剩下兩個字:逃命。

不止千戶,所有的人都亂了套,甚至冇有人喊一句讓領導先走。馬嘶人嚎,石雨過後,千把號人活下來不足一半,甚至這一半也大都掛彩。好不容於逃到穀口附近,兩旁的山坡上又站出近百號人,冇有戰前對話,冇有寒暄,飛箭如雨,死了的正常,活下來的隻能說運氣好。

當然,這種運氣持續的時間很短暫,短暫到甚至來不及慶幸。十幾號人衝將過來近身肉搏,刀刀見血,招招致命。千戶大人心膽懼寒,這些傢夥是吃什麼長大的?冇有人回到他的問題,他也再冇機會知道,銀槍鎖喉,他死不瞑目。

收繳戰馬,陳煦他們連夜北上。禁軍將士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奔襲,正統皇帝體力卻有些不支,楊雲睿他們效仿陳煦將皇帝縛在背上。兩個成年男子共乘一騎,即便最神駿的戰馬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陳煦提出換馬,對於他們而言,時間就是生命,他們必須如此。

八月十九,他們越過長城來到瓦剌境內。一路走來,大戰冇有,小摩擦不斷,傷亡五十餘人。相比朝廷二十萬大軍,五十人不過九牛一毛,可對於不足三百人的隊伍,減員近五分之一,陳煦不能不重視;還有,子彈僅餘兩發,這可謂最後的保命手段,他告訴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再開槍。

午後,陳煦一行人躲在樹林子裡休整。

“陛下,接下來我們……”陳煦幾人圍坐一起,他們中間鋪著行軍地圖,他們商討下一步將何去何從。陳煦話未出口,突然聽到一個渾厚的男中音,“諸位遠來是客,老夫願儘地主之誼。”

“你是什麼人?”

陳煦最先跳起來,楊雲睿、馮澈同時做出反應,三兄弟一字排開,將正統皇帝、思柔公主擋在身後。“狼牙”近二十人被派出去打探訊息,剩餘的十來人也快速反應,弩弓對準來人。此人腿長胳膊長,身材魁梧,穿著帶毛的皮衣可直接出演狒狒。如果他身材可以稱之為奇偉,那顆禿頭簡直就是詭譎:一般人的腦袋是圓的,他的腦袋卻是不規則的形狀,坑坑窪窪的彷彿進過水一般。

“希望你們不要放箭,老夫這是為你們好。”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此人無視四周弩箭,他將手裡的牛皮包裹扔到了陳煦跟前。包裹散開,滾出一顆帶血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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