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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流動的綠玻璃 作品

第19章 第十九章 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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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棠兮被關進了一個發黴的暗室中,這地方應是青衫幫的地牢,裡麵關押的人並不多,諾大一個地牢稀稀拉拉的隻有幾個人,是以也就隻用兩人看守入口,裡麵根本無人巡邏。棠兮忍著那股發黴的味道四處打量著,這在地下也冇有窗戶,除非龍起哪天開心放她出去,她恐怕是很難見到陽光了。有些沮喪的靠牆坐下,潮濕的空氣像一層無法穿透的迷霧籠罩著她,四周隻有她一個人,那種被世人遺忘的熟悉感又侵襲而來,叫人窒息。冇有人說話,也不知道時辰,她總是那個被拋下的人。也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好像傳來了腳步聲,“不過是陪你看了一會兒星星,今日就巴巴的去找人家,結果被送到這鬼地方,開心嗎?”關押她的牢門打開了,那倚在牆邊的人,一副幸災樂禍的諷刺樣,裴棠兮猛然抬頭向他望去。開心!她當然是開心的!!!還好有人記得她,還好有人來找她。瀋河晚間回到小院的時候,就發現裴棠兮不見了,他隨即問了山匪,知道裴棠兮竟被青衫幫的幫主親手關進了地牢之中?他想也冇想就找人打聽到地牢的位置,打點好入口看守的兩人,一進去就看見她抱膝倚在牆角。本想嘲諷她,但裴棠兮抬頭的那一瞬,映襯在地牢闇弱的火光中她驚懼不安又混雜著信賴希望的神情讓他的心在頃刻柔軟。“嗯,我來了,彆害怕。”裴棠兮估計是雙手抱膝得太用力,瑟縮在牆角竟是一動也不能動,她看著瀋河走近前來,心中那些極度的不安漸漸褪去,她甚至還笑了笑,“你怎麼進來的?給了銀子?”這笑明明還混雜著眼淚,瀋河略心疼,低聲說,“嗯,給了一些。”“沈兄出手如此闊綽,在上京想來也一定是橫行無阻的。”瀋河挑了挑眉,“……你知道我來自上京?”裴棠兮點點頭,“你的口音,第一次我就聽出來了。”是了,她從小在上京長大,應當是熟悉那兒的一切。“我還冇問你,你是怎麼被關進這個地方來的?”對了,那個要下山放火的瘋子……裴棠兮想起身,腿一時發軟又差些摔倒,瀋河馬上扶住她,女子身量嬌小,手骨纔可堪堪一握。裴棠兮隻顧著腿有些站不住,藉著他的力重新又坐下,卻冇在意此刻瀋河僵硬的手臂。“沈兄,龍起全然就是個瘋子。”裴棠兮將白日發生的事情全都和瀋河說了一次,在她看來如今元正降雨還是不降雨已經不重要了,總之龍起的目的就是要毀了整個霧州。瀋河沉吟著,“他更像是要毀了裴家。”“他們後日打算放火的地方就是裴府,沈兄,你若是可以下山,能幫我給裴府送個訊息去嗎?”瀋河看著她,剛纔她分明是很害怕這個地方。“那你一個人在這兒?不打算讓我救你出去?”裴棠兮當然想出去,但明日他們便要下山放火了,事出從急,先讓裴府有所準備纔是最重要的。“我一時半會兒應該還死不了,山下的事情更緊急。這裡我自己會想辦法的。”瀋河索性在她身邊坐下,放鬆的靠著牆,“你都落入這地牢之中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出去?我本來是打算明日便下山,要不我在走之前幫你先在這兒放把火,你自己趁亂逃出來?至於能不能走得掉就看你的運氣了。”裴棠兮笑著搖頭,語氣卻很低落,“不用這麼危險,我怕我運氣向來不好,被燒死在這裡也不一定。”瀋河本是一句玩笑之言,不料今夜的裴棠兮和平時裡似是有些不同。也許是這全然黑暗的地牢,讓她想要放下心中的戒備,是他瀋河也好,抑或是其它什麼人,她忽然想說一說心中藏著的舊事,有些事一個人揹著真的太孤獨了。“沈兄,我大概知道一個秘密。以前總想著一定要爛在肚子裡,可是憑什麼這種事情就找上我了,所有人都想離我遠遠的,他們或哭或笑的離開了,三年一過,誰還記得我呢?”瀋河認真的看著她,冇有說話。裴棠兮抱膝愣愣的看著地麵,也不管一旁的瀋河是什麼反應,憑什麼她就一定得永遠揹負著這個秘密!“四年前,我跟著父親母親到了霧州,這裡和上京太不一樣,剛來的時候實在是討厭這裡,但半年之後就聽說父親可以帶著我們回去了,我真的很開心。可變數就發生在那一天……”那時母親想要去靈安寺還願,姐姐和大哥都不想去爬山,就她想跟著出去散散心,到了靈安寺,母親聽住持講經,棠兮聽著發悶,就自己出去到處走。在靈安寺的後山,她不甚滑了一跤,摔在樹叢間,就在這時,有人在不遠處說話,樹叢的雜草頗高,足以擋住她的身量,她腿破了些皮索性就坐在原地,斷斷續續也聽了個大概。她那時候並不知道她聽到的這些內容足以讓她丟掉小命。“你聽到了什麼?”瀋河目色沉靜,彷彿心中有所預料,卻見裴棠兮搖搖頭,“不太記得了,我隻記得那兩個密談的人其中有一個是抵戎族的人,不過後來我曾回想過,三年前正是新帝登基之時,當時應是牽扯到朝中有人想要聯合外族之力控製南啟吧。畢竟這裡是霧州,離抵戎族那麼近,你說巧不巧,就讓我遇見這樣的事?”“為何會不記得?”裴棠兮苦笑著,“我當時好像嚇得不行,弄出了聲音就被人發現了,隻記得那些人要殺我。我跑了很久也躲了很久,那天忽然下了很大的雨。我就在一顆枯樹窩裡躲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後來是老師發現了我,帶我下山回到家中,後來生了一場大病。”瀋河在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就讓柳瑛去查過裴棠兮的來曆,知道她是因為三年前生了一場大病才被裴大夫留在裴家老宅養病,卻不想,這場病另有隱情。“老師是誰?”裴棠兮還是搖頭,在生病的那段時日,父親和母親他們啟程回了上京,而老師就是她當時唯一的依靠,且老師極擅藥理,她的病也是他治好的。“老師是救我性命之人,可是當我病好之時,他就離開了,我問過秦叔,老師隻留下世間緣分而已幾字。”裴棠兮此時偏頭看向瀋河,“這個秘密如何?”瀋河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姑娘,明明不是她的錯。“足以取你性命。但是,以後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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