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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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人不注意，裴棠兮手腕翻轉，靈巧的從那些山匪手中脫身，身形微動，貼身的短刺也瞬間出手，直擊龍起，整套動作幾乎在瞬間完成。龍起顯然冇有想到她竟然會有此動作，大意之間已經被裴棠兮用兵刃抵住胸口。眨眼間兩人就完成了掣肘對換，周滎在一旁看傻了眼，這簡直，太帥了。“冇想到，卻是我大意了。”龍起輕輕偏著頭，笑看著她，這姑娘骨子裡叫人欣賞的韌勁兒，現在好像是真的不捨得殺她了。裴棠兮早就煩死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低聲說道，“之前不打你，是給你留夠一幫之主的麵子，三年前那群人都冇要了我的命，你現在要，那就和我一起走。”棠兮咬牙切齒的看著他，脖子上方纔被他弄出來的劃痕還流著血，整個人看上去是不輸龍起的狠辣。經曆了那許多事，這三年呆在杉善裡，不日夜學些保護自己的方法，難不成再等著任人宰割？想起這三年來在杉善裡冇日冇夜吃過的那些苦頭，裴棠兮覺得簡直就是上蒼給她一次最好的新生，讓她遇見了老師，也遇見了青姨。“想帶我一起走？那也要看你有冇有這樣的本事。”龍起不在意的朝前走了一步，裴棠兮的短刺就紮進了他的胸口，她神色微驚，就在這時龍起的短刀就直接向她飛了過來。裴棠兮本以為自己就要交代在這兒了，卻聽見“錚”的一聲，那把短刀並冇有刺中她，而是被打到了地上，棠兮趁機退後和他拉開了距離。“阿羲，快過來。”是青姨！果然青姨上來找她了。裴棠兮卻冇動，防備著龍起，若是兩邊真的打起來了，至少她還能抵擋一會兒。不料卻看見龍起怔怔的看向她的身後，眼中的戾氣忽然褪去，此時龍起的模樣就像是她第一次遇見他時的樣子，身上有著某種脆弱的孤獨。裴棠兮疑惑的回頭看過去，隻見青姨帶著帷帽和周滎站在一起，也冇什麼其它人。“嵐姐姐，是你嗎？”嵐姐姐？難道說的是青姨嗎？裴棠兮震驚的看向青姨。青嵐此刻也略有些疑惑，起初，她並未認真將這些山匪放在眼中，不過見那男子要傷棠兮，自己這纔出手，這男子的聲音她並不熟悉，但這聲嵐姐姐……她摘下帷帽，遠遠的打量著他。“嵐姐姐，真的是你！”龍起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跳得快要溢位來了，她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和以前一樣，原來她一直都在霧州，原來她從冇有消失。鮮活的空氣彷彿迴流進身體，原以為自己早已經厭倦一切，此刻思唸的情緒卻不斷上湧，溢的滿眼都隻剩了眼前之人。“嵐姐姐，我是阿起，你記得的，我是阿起啊。”青嵐亦是怔住了，從前少女時代的模糊歲月變得清晰起來。自從四年前與阿起走散之後，那時候正是朝局動盪之時，各地也亂得很，流民餓死的不計其數，她找了許久都冇有找到阿起，一度以為這唯一相依為命的弟弟也不幸殞命了。此時再見到，他長高了，雖說模樣依稀能看到曾經的影子，但和以前也不同了。青嵐向來冷冽的心此時彷彿塌陷了一角，她上前撫著龍起消瘦蒼白的臉頰，淚不自覺盈於眼簾。“阿起，真的是你？你還活著，真的太好了。”眾人都愣神的看著眼前這兩人，儼然都不明白事情如何瞬間變成這個模樣，那接下來到底打還是不打？周滎悄悄走到裴棠兮身後，拉了拉她，“棠表姐，你脖子疼嗎？”裴棠兮正躊躇著要不要上去問一聲，可見著這二人剛剛相認的情形，又不便打擾，倒是冇反應過來周滎突然這麼一問。“啊？你說什麼？”周滎見她血還在流，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他今日出門之前就想到了可能會有人受傷，就多了個心眼兒帶了一點傷藥在身上。“我幫你上藥吧，這血還流著呢。”“哦，冇事我自己來。”裴棠兮這才反應過來，脖子上的傷口稍稍一動是還挺疼的。傷在脖子處，裴棠兮自己並不方便上藥，周滎看傷口不算深，才放心下來說，“還是我給你上藥吧，你一動待會兒又留血了。”“有傷口還是早些上藥。”一個冷冷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裴棠兮聽見心中微喜，回頭看去果然是瀋河正皺著眉頭看著她和周滎，他原來也上來了。方纔瀋河的聲音不大亦不小，剛剛巧能叫那邊剛相認的兩人聽見，青嵐這才反應過來裴棠兮還在一旁，脖子上有這觸目驚心的傷口，“阿兮，快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周滎也跟著一起過去，他莫名覺得剛纔身後那人一直冷冷的盯著他的神情有些叫人發寒。“青姨，你和他認識？”青嵐在給她仔細上藥，裴棠兮偏著頭不悅的看著龍起，冇想到對方亦是嫌棄的看著她。“此事說來話長，晚上我再告訴你。”裴棠兮傷口不深，很快血就已經止住，隨即青嵐就把身下的藥遞給了龍起。“自己的傷，回去處理。”龍起開心的接過藥，這種感覺彷彿又回到了六年前。一切都冇有變，太好了，他還是能和嵐姐姐回到以前的生活。“嵐姐姐，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寨子，現在比以前的好很多，和你以前想要的一樣。”你自己的山匪窩與我青姨有何關係？不過，青姨以前也住寨子裡？裴棠兮心中實在是好奇極了，忙拉住青嵐。“青姨，我們先下山，你若想上來，我們明日再上來。”聽她想帶青嵐離開，龍起額上的青筋漸起，方纔他就應該快速直接殺了這個丫頭。不過讓裴棠兮冇料到的是，從來對自己無有不依的青姨此時卻笑著搖搖頭，“阿兮，青姨暫時不能回去了，阿起是我弟弟，他冇有死，我不能離開他。”裴棠兮愣了，她卻不是因為此時青嵐說的話，而是這三年間，她從未見過此時這樣的青嵐，彷彿在一瞬間褪去了蕭索和愁緒，神情間多了鮮活的生命力。裴棠兮想了想，上前挽住青嵐的手臂，“那青姨在哪兒我就在哪兒，龍幫主，看來又要多叨擾一段時日了，望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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