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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曉初 作品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退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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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嶷見於闐王孤身前來,心內大喜,便命人去把烏孫王和龜茲王喚了來。

兩王一入營帳,見到於闐王在這裡,心內不禁先生出了一個疑問,在西域諸國中,於闐國隻能算是中等國家,上麵還有不少比於闐國強盛的大國,這麼重要的關頭怎麼偏偏把他給派來了?

雖然於闐王在中軍大帳中也列有一席,但卻與武極等小國領袖一樣,冇多少話語權,偶爾有軍情大事需要各國領袖決策了,他纔有說話的機會,但也得順著其他幾位大國領袖的話說,要是他敢忤逆這些大國領袖的話,表麵上相安無事,等各自收兵歸了國,那纔是秋後算賬的時候。

雖然都是一國之主,但國與國大小不同,有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的卻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自然不能同等對待。

天朝是一個禮儀大邦,既然提出和談,即便有謀害李鳶這一條罪狀,張嶷一樣不敢擅殺他們,但怕就怕萬一。萬一半道跳出個得了失心瘋的小卒,不顧後果非要把他們給宰了,那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了,所以各位王都不敢孤身前往玉門關。

於闐國國力雖然不夠強盛,但於闐王膽子大不怕死,就憑這一點,彆人不敢做的事他敢。單騎赴玉門,多麼富有傳奇性的故事,若要叫茶館裡那些個說書先生來說,指不定又要費去多少斤口水。等這則訊息傳回西域各國去,於闐王的威望必會與日俱增,於闐國在西域諸國中的地位也一樣會水漲船高。

於闐王見烏孫王和龜茲王比之前都瘦了不少,歎息道:“兩位兄長受苦了。”

烏孫王和龜茲王都笑著說道:“冇有受苦,張將軍待我們很好。”

張嶷微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烏孫王和龜茲王聽了不住在心裡罵張嶷公報私仇。

原來張嶷惱他們害了李鳶,表麵上不好對他們動手,卻在暗地裡作弄他們。就拿日常吃的飯菜來說,看著色澤鮮明,五花八樣,結果一嘗,不是辣得要死,就是鹹得要命,唯獨那醃製小黃瓜還算入得了口,可隻有那麼一小碟,總不夠兩個人吃的。

兩位王守著滿桌的山珍海味,卻無處下箸,握著筷子移來移去,結果還是各自夾了一塊醃製小黃瓜,還不敢多咬,看得一旁的侍從都連連搖頭歎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一國之主,連吃了幾日的醃製小黃瓜,能不瘦嘛。

於闐王把西域其他各位領袖想要退兵的意思轉達了,烏孫王和龜茲王都知道軍中糧草所剩不多,而且攻城器械均已被燒燬,就算再造,也不需要不短的時間,隻怕等攻城器械造好,糧草也早都耗儘了。況且兩人身在張嶷帳中,若不同意退兵,隻怕難以活命,想來想去,也唯有退兵一途可以保身。

三人當著張嶷的麵商議過後,烏孫王鄭重道:“張將軍,事到如今,本王也不瞞你了,我們聯合各**力攻打玉門關,實是受了匈奴人的挑撥,他們勢頭大,我們若不同意,隻怕有滅國的危險。等我們退了兵,他們多半要來尋麻煩,到時候希望貴國能夠派遣軍隊來助我們驅逐匈奴人,如此,我等才能安心退兵。”

張嶷雖然不好替上麵做主,但現在西域諸國有退兵的意思,那是再好不過,若拒絕了,他們全力攻城,自己這點人根本擋不住,於是說道:“出兵的事我不好擅作主張,不過,我會上書稟明聖上,我想聖上英明,應該會答應的。匈奴人常常犯我邊境,實是一個不小的隱患,若能合力將之拔除,對我們都有好處。”

烏孫王聽張嶷這麼說,心中稍安,點了點頭,道:“有張將軍這番話,那我等便可安心退兵了。不過,還請張將軍儘快上書稟明此事。”

張嶷道:“請諸位放心,我會派人火速將訊息送往京城,不日便可收得回信。”

雲天行是一介武夫,雖然還算聰明,不過也僅限於出出主意,像這種國與國之間的談判,他自認是幫不上忙的,也不好去插話。見張嶷和烏孫王他們談起來冇完冇了,他卻有些坐不住了,找了個理由,溜出營帳去了。

天是藍的,一片雲都冇有。

西域決定退兵,雲天行去了一樁大心事,心情舒暢,仰頭看著藍天,信步走出軍營。不知不覺來到了柳蹠的住處,掀簾進去,見柳蹠盤膝坐著,閉著眼睛,似是在調息。

“好一個安逸的人,西域退兵了,你也醒了。”

雲天行在心裡唸叨了一陣,不想打擾他,轉身出了營帳,卻見梁冰正向這裡來,忙笑著迎上去,道:“去哪兒?”

梁冰道:“柳蕙說老在營帳裡待得發悶,想出去走走,要我來幫忙看著柳蹠點,我就來了。你怎麼也在這裡?”

雲天行將於闐王來和談的事說了,梁冰聽了喜道:“真的要退兵嗎?這可太好了,終於不用再打仗了!終於不用再死人了!”

雲天行也笑道:“是啊,終於不用再打仗了,終於不用再死人了。”心裡又想:“早知是這麼個結局,又何必派兵來,白白葬送了那麼多性命。”

梁冰道:“我冷師叔呢,她怎麼冇跟你一起出來?”

雲天行道:“還在那裡看人家談判呢,我覺得無聊,就先出來了。梁冰,我看你那些師姐師妹們大都是帶了傷的,怎麼你身上一點傷都不見?”

梁冰笑道:“這還用問,自然是我武功高唄。”

雲天行笑道:“是是是,整個飛雪閣裡就你武功最高,虧你師父還托我照看你,早知你武功這麼高,我還想請你多多照看我一些。彆看我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其實滿身都是傷,現在走路都不敢快了,就怕牽動傷口。”

“是你自己逞能,得了這一身傷,又怪得了誰?”梁冰掩打趣了雲天行一陣,又道,“我師父最是疼我,所以纔要你照顧我,你不用往心裡去,她就是這樣的,總把我當小孩子,但凡有點危險的事,都不讓我做,要不是我求得厲害,他還不讓我來玉門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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