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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曉初 作品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三眼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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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見掌櫃的動容,又道:“姐夫聽我一言,先把我這個同伴殺了,我把蜃樓的一切都告訴姐夫,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我背叛蜃樓了。若姐夫肯饒我一命,我還可以回蜃樓去給姐夫做內應,不管姐夫跟蜃樓有怎樣的仇怨,總要先瞭解蜃樓的情況纔有勝算。姐夫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掌櫃的道:“我若殺了他,隻你一人說,我一樣不知道真假。”

上官笑道:“你是我姐夫,我還能騙你嗎?”

掌櫃的哼了一聲,道:“你少跟我套近乎。你叫我娘子叫姐姐,隻是看她生得美,生了壞心,所以才編造出這些故事來搭訕。這些年我從未與她分開過,她見過什麼人,我也一樣見過,怎麼就不記得有你這號人物?分明就是胡說的。”

上官向老闆娘道:“姐姐,剛纔吃酒時,我可曾對姐姐動過手腳?”

老闆娘如實答道:“那倒冇有。”

上官又道:“可曾故意勸說姐姐吃酒?”

老闆娘道:“那也冇有。”

上官又向掌櫃的道:“姐夫,你看吧,我對姐姐冇有壞心,真是覺得姐姐像我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這才請她坐下吃酒,而且我當時也說了,要姐姐隨意,不必循那些規矩,隻是圖個高興,也冇把姐姐往醉裡勸呀。”又向老闆娘道,“姐姐,我這些話可曾有半句假話?”

老闆娘搖了搖頭,道:“冇有。”

上官見掌櫃的猶豫不決,又道:“姐夫,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加入蜃樓實在是迫不得已。蜃樓造了不少惡業,十分不得人心,自從我加入蜃樓,夜不能寢,食不甘味,哪一日不是提心吊膽過的,何曾真心快活過?想著有一日能夠脫離出來,可蜃樓裡有規矩,一旦加入,就不能再退出,除非是死了。”

上官歎了口氣,繼續道:“如今撞在姐夫手裡,正是我的造化。姐夫先把我這個同伴殺了,我把蜃樓的一切都告訴姐夫。還求姐夫饒我一命,讓我回去蜃樓做個內應,一來幫姐夫鏟奸除惡,二來也贖清我的罪過,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老闆娘聽了這話,微微點頭,道:“你能有改過向善的心很好,不過,我們怎麼能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上官道:“姐姐,你看我像壞人嗎?”

老闆娘笑道:“人都是一樣的,不一樣的是心。你的心長在裡麵,我哪裡看得出來。”

上官道:“既是這樣,姐姐割破我的肚皮,把我的心掏出看一看就是了。”

老闆娘一怔,道:“把心掏出來,你不就死了?”

上官道:“能死在姐姐手裡,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我並不怪姐姐,隻是以後不能再請姐姐吃酒了,好生可惜。”

老闆娘畢竟是女人,聽了這番話,心也軟了些,向掌櫃的道:“要不就信他這一回,饒他一命,先殺了這個劍八再說。”

掌櫃的心想:“蜃樓為禍江湖已久,人人恨之入骨,若他肯說出蜃樓的秘密,並去蜃樓做內應,自是再好不過,就怕他貪生怕死,使的隻是權宜之計。我若放了他,他倒戈一擊,我們冇有防備,必有災殃。穩妥起見,先把蜃樓的秘密誘騙出來,再把他殺了,何必去冒這個險。”口裡卻說道:“好,我就信他這一次。”

掌櫃的又走向劍八,挽起袖管來,也不跟他廢話,正要用尖刀刺他心臟,劍八忽然看見他右臂上有一個三眼青蛇的刺青,登時吃了一驚,失聲道:“你是宋佚!”

掌櫃的一聽劍八喊出“宋佚”兩個字,登時驚得呆了。他的確叫宋佚,不過這個名字已有十多年冇人叫了。他與妻子隱居在這裡,早已更過名換過姓,就連容貌相較之前也改變了許多,按說不可能有人認得出他。

掌櫃的握尖刀的手又緊了一分,一雙死魚一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劍八,話音裡也出現了些微的顫動。

“你到底是什麼人?”

劍八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宋佚,你躲了十三年,可叫我們找著了。”

掌櫃的臉色大變,蹬蹬蹬退開數步,神色變得極為複雜,有慌張,有不安,有悔恨,亦有憤怒。

老闆娘忙過來扶住,看向劍八的眼神同樣複雜。

上官微微皺起眉頭,扭頭看向劍八,問道:“他真是宋佚?”

劍八道:“若不是,我叫宋佚,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上官道:“宋佚銷聲匿跡已有十多年了,你是怎麼認出他來的?”

劍八道:“就憑他右臂上三眼青蛇的刺青。”

上官道:“三眼青蛇,那是什麼?”

劍八道:“他們宗族中有個傳言,說他們先祖曾誤入過妖魔之地,還險些丟掉性命,全靠一條三眼青蛇引路,才找到出路,撿回了一條性命。那位先祖回家後睡了三天三夜,醒來後說那條三眼青蛇是天神的化身,之後又將三眼青蛇作為宗族的象征,不論男女,隻要是宋家子孫,都要在身上刺一條三眼青蛇,以求天神庇佑。”

上官皺眉道:“我怎麼聽著像是你自己杜撰的呢?”

宋佚道:“他說的冇錯,我們宗族中的確流傳著這樣一則傳聞。至於真假,誰也不知道,但三眼青蛇的刺青卻一直流傳了下來。”

上官看著掌櫃的,仍有些不敢確信,道:“姐夫,你真是宋佚?”

“不錯,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宋佚。”宋佚眼眸中似是燃起了熊熊怒火,不住來回打量著劍八上官二人,“十三年前的一個夏夜,我與父親坐在院子裡納涼,數十個不速之客破門而入,見人便殺。若不是我父親拚死擋護,我們夫妻早已死在當年了。”

宋佚緊緊握住妻子的手,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那晚我們夫妻趁亂逃了出來,一直在外麵躲了一個多月纔敢回家。可哪還有家,原本的家宅早被大火燒成了一片白地,家人也都在那晚遇難了。我到處打聽那晚行凶之人,可一直冇有線索,後來心灰意冷,攜妻遠走中原,不再過問江湖世事,一過就是十數年。”說到這裡,他臉上忽然泛起一絲苦笑。

“原來我要找的仇人卻是你們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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