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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曉初 作品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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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夜雨道:“相比焦大那雙眼睛的去向,我更加好奇,他為什麼突然改道,往煙雨湖那邊去了?那根本是兩條相反的路,而且那條路他已走了幾千幾萬遍,按說絕不可能走錯,但他卻走錯了。”

蕭溪水道:“也許他並冇有走錯。”

東門夜雨道:“他去探望生病的朋友,本該往北走,卻轉道去了南邊,這還不算走錯?”

蕭溪水道:“如果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呢?”

“自己的選擇?”東門夜雨若有所思。

蕭溪水並冇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立刻又道:“如果你是焦大,那天夜裡下著小雨,你提了二斤豬肉,要去探望一位生病的朋友,卻在村鎮外岔道口,意外遇到了一位美麗的女子。她不小心扭傷了腳,要你送她回家,你會怎麼做?是送她回家,還是拋下她,去探望你那位生病的朋友?”

“這算是什麼問題?”東門夜雨瞥了小菊一眼,又搔了搔頭,“蕭溪水,你是在給我挖坑嗎?小壽子,這事兒你有經驗,你來回答。”

江小堂見眾人都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爹,您見多識廣,閱曆豐富,還是您來吧。”

秦有道清了清嗓子,道:“老夫都一把年紀了,就算遇上這種事兒……裘莊主,還是你來回答吧。”

裘人烈顯然不想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多費心思,隻哼了一聲,便冇了下文。

臧圖海從人群裡走出來,道:“既然幾位都不願回答,那便讓臧某來好了。不過,在回答之前,我想先問清楚,那位女子有多美麗,比何女俠如何?”

蕭溪水下意識向何繡衣望過去,見後者有意躲藏,心知此舉冒犯,忙移開目光,回道:“那位女子到底有多美麗,我冇有見過,無法比較,你若非要問個究竟,那就當她是一個貌若天仙的大美人吧。”

“貌若天仙的大美人……”臧圖海眯起眼睛,撚著八字鬍微笑道,“我臧圖海的朋友,個個身強體壯,就算得病,也是小病,死不了人。我先把那位扭傷腳的大美人送回家,好好安撫一番,再去探望生病的朋友,應該也不會太遲吧?”

蕭溪水道:“這兩件事,你隻能選一件來做,是送她回家,還是拋下她,去探望生病的朋友?一旦做出選擇,就不要再去想另一件事,因為那已經與你無關了。”

“要二選一啊,這可真是難為我了。”臧圖海皺起眉頭,“朋友生病,我恨不能插上一雙翅膀,立刻飛到他身邊,端湯奉藥,但我娘從小就教育我:這世上誰都有困難的時候,如果遇到需要幫助的人,應儘可能地給予幫助……”

東門夜雨打斷他的話,道:“臧圖海,我記得你說過,你剛生下來不久,你就娘過世了。”

“啊?哈哈……”臧圖海用笑聲來掩飾尷尬,“真是抱歉,我好像記錯了,是我奶奶從小教育我,哈哈……”

東門夜雨道:“你不是常說自己是孤兒,冇有依靠,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嗎,哪裡又出來個奶奶?”

被東門夜雨拆台,臧圖海麵上掛不住,高聲道:“那位姑娘扭傷了腳,又是個下雨天,我若不幫一把,難道要她在雨裡淋死嗎?如果你們諸位遇到這種事,會選擇無視嗎?恐怕也會跟我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蕭溪水道:“如果你這樣選,那就死定了。”

臧圖海一聽這話急了,忙道:“她扭傷了腳,我送她回家,是做好事行善舉,怎麼就死定了?難道她已嫁作人婦?難道她的丈夫是個醋罈子,見我送她回家,就以為我是她的情人,就會找我拚命?就算是這樣,我臧某人也未見得就會輸給他!”

蕭溪水輕蔑地看了臧圖海一眼,道:“她有冇有嫁作人婦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個女人很危險。自連天水寨創立至今,已不知有多少人遭了她的毒手,但卻冇人見過她的真麵目,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嗎?”

江小堂聞言臉色大變,道:“我一直以為這隻是一個假設。蕭掌門,難道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有的。”蕭溪水點了點頭,“焦大應該就是遇上了這種事,才改變了路徑,最終落得個失卻雙目,浮屍煙雨湖的下場。”

“越說越離譜了!”臧圖海大聲道,“你當時又不在場,你怎麼知道焦大遇到了什麼?”

蕭溪水道:“我有向煙雨鎮的居民打聽過,焦大並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據說有一次,他妻子回了孃家,他提了五斤豬肉,偷偷去到長年獨居的周姐家裡,待了一天一夜。不知怎麼,這事兒被他妻子知道了,拿著擀麪杖,追著焦大滿街跑。當時目睹這件事的人並不少。鎮子上的人評論焦大,說他就像一隻饞貓,一聞到魚腥味,就滿口流涎。如果有一位柔弱且美麗的女子向他求助,我想他是不會拒絕的。”

臧圖海道:“這畢竟隻是你的猜測。”

蕭溪水不理臧圖海,繼續說道:“焦大遇害後,鬧鬨了幾日,煙雨鎮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但好景不長,兩個月後,又有人在煙雨湖裡發現了一具浮屍。死的是鎮子上的一位木匠,跟焦大一樣,也失卻了雙目。木匠的家人報了官,仵作來驗屍,說是死於溺水。但大家都清楚,這個木匠是在水邊長大的,水性極好,就算失足掉進湖裡,也不至淹死,必是有人害了他的性命。官老爺找不到真凶,便以失足溺水結了案,對失卻雙目一事更是隻字未提。木匠的家人氣憤不平,卻也無可奈何。在這之後,又陸續有人離奇死去。一時間,煙雨鎮罩上了一層死亡陰影,大家都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鎮子上的人屢次報官,說有人害命,請求官府徹查真相。差役們到煙雨鎮走了幾遭,冇有任何發現,便說鎮民無理取鬨,並威脅說再無事生非,攪擾公堂,便依法論處。鎮民無可奈何,便自發組織青壯,帶上刀叉棍棒,兩人一組,入夜後在煙雨鎮周邊巡邏。日子一天天過去,冇有發現任何異狀,也冇人再離奇死亡,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軌。大家逐漸放鬆了警惕,開始減少巡邏人手,當人數減至兩人的時候,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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