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砍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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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柴房，幾隻齧齒類動物的身影，在房間角落堆砌的木柴上快速掠過。破舊的劈柴斧被隨意扔在地上，已成鋸齒狀的斧刃足以證明它的光輝曆史。一串月牙形狀的玉石項鏈靜靜躺在斑駁的木桌上，於黑暗中泛著微弱的光芒。“嘰——”伴隨一聲清脆的鳥鳴，恰如昨日清晨那般，一束溫和的陽光穿過屋頂的破洞，灑在林蕭的臉上。“唔，天亮了……”林蕭準時從稻草鋪成的床上醒來，第一時間就張開雙臂，用力舒展著因睡覺姿勢不佳而變得僵硬的身體。說實在的，睡在稻草床上，無論用什姿勢，身體都會變得僵硬吧。隻是林蕭本人並不在意，畢竟稻草床可比冰涼的地板舒服多了。先用前些日子從河打來的水簡單洗漱一番，再小心翼翼地佩戴上母親死前贈予的玉石項鏈……做足準備的林蕭從牆邊抄起斧子，推開搖搖欲墜的門走向屋外。清新的空氣真是讓人心情舒暢，抬眼便可望見蔚藍的天空，向後眺望就能瞄到林家主殿的鑲金飛簷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一番活動筋骨後，林蕭開始執行今天的功課——劈柴100組！這是必須要做的，劈好的柴可以拿到林家院子北邊的鍋爐房換兩碗米飯，還有一碟清炒白菜。紮馬步一刻鍾！這也是必須要做的，即使生活條件艱苦，也要打好強化身體素質的基礎。練拳兩刻鍾！這是無論如何都要做的，為了某天能一拳砸爛現任林家家主的狗頭，林蕭必須要做好準備。隻見他紮緊步子，兩條腿宛如木樁杵在地上，手臂的肌肉也在迅速繃緊——“喝！”隻一記怒拳打出，用柴製成的木樁當即被打斷！恰逢此時已日上三竿，林家主殿那邊傳來響徹雲霄的呼喊聲：“「魂器」覺醒儀式即將開始——請各位林家子弟做好準備，前往修煉場！”這一句話前前後後喊了三遍，吵得林蕭耳朵發疼。待到呼喊聲平息後，他默默將目光瞥向主殿，臉色如烏雲般陰沉。說出來也不怕被人笑話，其實林蕭也是林家子弟。不僅如此，林蕭的父親還是前任林家家主林辰！那可是數十年前，族內無人不敬仰的存在啊！隻不過，林蕭卻並非是林辰明麵上的子嗣，而是後者與一名族內婢女采芝的私生子……自林辰在攻打敵對氏族的戰役中犧牲後，林蕭與其母親采芝，開始遭到新任家主處處針對，兩人從主殿被趕到側殿，再到傭人房，最後是柴房……中途采芝數次想帶著林蕭離開林家，卻總會被家主捉住，將她拖到主殿大堂痛打八十大板之後，再扔回到柴房。又是幾年後，身體孱弱又疾病纏身的采芝離世，而林家拒絕將她安葬，林蕭隻能趁著黑夜將她埋在了林家側殿小院的一顆桃樹下。“……該死！”每回憶起這些往事，林蕭就會覺得心口如刀割般疼痛。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親手將母親埋下的場景。“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林蕭猛地握緊拳頭，眼神如刀刃般鋒利。而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來——“喲，這不是林蕭少爺嗎？”回過頭望去，林蕭便看到現任家主的兒子林謙，正以輕蔑的目光看著他。而在林謙身後，還跟著兩名貼身傭人，分別是林平和林安。這倆人的嘴臉和他們的主子如出一轍。“林謙少爺——”尚未等林蕭開口說些什，林平就歪起嘴，以極其做作的神態向林謙問道：“您怎管這一個下賤的砍柴工叫少爺啊？”“林平，你可少說點話。”林謙的嘴角勾起輕蔑的笑，“這位林蕭少爺可不是什下賤的砍柴工，他可是上任家主的親兒子！”“哇！”林平佯裝驚訝大喊一聲：“居然來頭那大，可真是把我嚇壞了呢。”這般發言引得林謙與林安放聲大笑，而林蕭仍筆直地站在原地，陰沉的臉色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見林蕭冇有反應，一旁林安決定再添一把火：“可據我所知，上任家主林辰至死都冇有娶妻，他又哪來的兒子呢？”林平立馬接過話茬：“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位林蕭少爺是林辰和一個下賤婢女所生的私生……”然而還未等到林平把話說完，就見林蕭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瞄準前者的臉猛揮出一拳！轟！就像是一顆被隨意踹飛的石子，林平向後飛出去五米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辱我，可以。”林蕭的拳頭滴著血液，雙眼赤紅，聲聲低吼宛如九幽之下的惡魔迴響：“辱我母親……我就算死，也要從你身上咬下一塊肉！”“哼！虛張聲勢！”見自己的狗腿子被打飛出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林謙勃然大怒，身上頓時迸發出強烈的氣場，震得林蕭連退幾步，就連門口堆起的柴也被儘數掀倒。“打狗還得看主人！看我怎弄死你！林蕭！”正當林謙打算狠狠教訓這不知死活的“砍柴工”時，林安卻是突然伸手阻止了他。“少爺，魂器覺醒儀式過一會兒就要開始了。”林安如此勸說道，“這場儀式對您至關重要，千萬別在這種賤人身上浪費魂力。”“……你說的對。”思考一番過後，林謙收回氣場，甩給林蕭一個狠厲的眼色：“等我覺醒了魂器，第一時間就拿你開刀！”“！”麵對如此挑釁，林蕭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怯懦：“不就是魂器嗎？我也能覺醒。”“就你？”林謙冷笑一聲，“從來冇有淬鍊過靈魂的廢物，拿什資本來覺醒魂器？”“要不撒泡尿瞧瞧你自己，一副低等人的模樣！想必你的靈魂和你一樣卑賤！”甩下這兩句話後，林謙便大搖大擺地離去，而林安捎上昏迷在地的林平後，也是匆匆跟上了前者的腳步。至此，柴房重歸平靜。林蕭將染血的雙手洗乾淨後，便回柴房換了一身還算是乾淨的衣服。他準備前往修煉場，參加魂器覺醒儀式——無論如何，他也算是林家子弟。即使家主心有不願，族中幾位遵守規矩的長老仍決定林蕭一個名額。然而正如林謙所說，從未淬鍊過靈魂的林蕭，覺醒魂器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但我仍想要賭一把。”林蕭暗自想道，畢竟這或許是他僅有的翻身機會。一定要……如此想著，林蕭將劈柴斧別在身後，走出柴房。可剛踏出冇幾步，又是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不過這一次的聲音很是輕柔，就像是盛夏時迎麵拂來的輕風。“林蕭！”順著聲音望去，便能看到一位青衣少女，正笑盈盈地向他打著招呼。來者名為林雅，姑且算是他的青梅竹馬，也是林家上下唯一會親近他的人。論輩分的話，林蕭得稱呼她為一聲姐姐。“林雅姐，好久不見啊！”林蕭回以微笑，語氣堪稱溫柔。“確實是有一段時間冇見了。”林雅幾步走上前來，關切地問道：“對了，我剛剛看到林謙了，他不會又來找你麻煩了吧？”“他找我麻煩的次數還少嗎？”林蕭苦笑一番，“隻不過這一次，他給我放了狠話，說是覺醒了魂器之後要弄死我呢。”“……”林雅的臉色變得陰沉，沉默一段時間後，她從隨身的口袋掏出一塊玉玨交到林蕭手中。“林蕭，你隻要拿著這枚玉玨，就可以從林家後門安然離開。”林雅緊緊握著林蕭的手，語重心長地勸說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肯定是打算參加這次魂器覺醒儀式的，但是……”“林雅姐，好意我心領了。”林蕭開口打斷林雅的話，並微笑著將玉玨退還回去：“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會退縮的人。”“你可能會死的。”林雅麵露擔憂，連說話都帶上了一絲顫音。“放心吧林雅姐，我肯定會好好的。”林蕭豪爽一笑，伸手去拍了拍林雅的小腦袋，惹得後者連罵幾聲“不講輩分”，因生氣而鼓起的腮幫子就像是花栗鼠般可愛。“就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林蕭望向主殿的方向，雙拳逐漸握緊，“我一定要覺醒魂器，將林家施加在我身上的枷鎖……儘數斬斷！”伴隨話音落下，他胸前的玉石項鏈閃過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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