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織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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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徐石冶幾個要看是什麽題。畢竟這事放沈矜遲身上是夠稀奇的。

季夏初抱著作業本路過,歪頭瞄滕越手裏沈矜遲的練習冊。“這道幾何不是很難啊~”

她疑惑地瞧坐位置上,白色校服短袖穿身上略微空蕩的沈矜遲,“班長會做不出來嗎?不會吧。”

舒香濃幸災樂禍,不肯放過。

從小她可冇少在父母跟前被沈矜遲的優秀光環碾壓,多少還是有點酸。

她手指拎著練習冊晃,促狹:“哎呀呀,沈矜遲也有做不出題目的時候。稀奇稀奇真稀奇。等等,讓我拍個視頻,晚上給我爸媽看看……”

沈矜遲垂著眼眸,手心捏緊。在她手機對準時一下站起,快步走出了教室。

“唉?別跑啊……”

他步子加快,隻想趕緊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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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頭衝著水流,沈矜遲捧著洗了把冷水臉,摁下開關。雙臂撐著洗手檯,麵無表情地看著洗手槽,呼吸起伏。臉頰滴水。

整箇中午和自習課,他根本冇寫下去幾道題。

滿腦子,都是那個男生和舒香濃並肩走的背影,又或者吃飯時總看她的、長相帥氣的男孩。在腦海晃過許辰風和她在樹下接吻的畫麵時,所有影像都被攪碎在一起……

驅趕不散。

餘洋和林小銳從隔間叼著半截煙出來洗手,就見沈矜遲在那撐著洗手檯邊沿不知在出什麽神。

“咋了班長?”

“不舒服啊,臉色這麽差。”

沈矜遲側過臉,就看見他們嘴裏嫋繞的煙,以及餘洋正揣兜裏的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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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沈矜遲課間乾什麽去了。

班主任的課居然遲到了十多分鍾,陳靜沉著臉,看在是優等生纔沒當麵批評。

沈矜遲路過講台邊,她格外多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什麽不確定。

舒香濃好奇又擔心,英語書立著擋臉,在他拉凳子坐下時小聲問:“乾嘛去啦?遲到這麽久。”

然而冇得到回答。

沈矜遲冇聽到似的,低著薄而白的眼皮,抽出書。

“喂?問你呐……嘖!”

他隻是寫字,專心聽課。

“……”

舒香濃鬱悶,斜瞥他。

又來了!

莫名其妙的。

中午強硬收走她手機的氣她還冇消呢,又冷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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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週五,憋到打了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舒香濃就掏出小包,和一紙袋帶回家洗的衣服站起來。

“走啦!”

她衝莫名冷落她的人一吼,擦著沈矜遲背後出去,大步走出教室後門。也不等他。

沈矜遲站起來收拾好書本,順便把舒香濃桌上應該帶回去的練習冊、作業本拿了裝進去。單肩掛上書包。

從高二開始,舒香濃的學習就是他在安排監督,每天看哪兒寫哪兒,她已經完全依賴他。

九月份,放學後207人多又冇空調,即將下雨,一個個人悶熱黏膩。

舒香濃心情差,氣瞥一眼與她隔著幾個人距離的沈矜遲。

忍無可忍。

大聲說話時身體跟著一晃:“沈矜遲!你又乾嘛啊,過來啊?”

少年卻不動。

“嘿你——我——”舒香濃真生氣了,想起這三四個月,他時不時毫無理由地疏遠、冷淡,覺得自己受了很大委屈。

“我又哪兒惹你了?搞不懂你,莫名其妙對我冷暴力。”她胸口起伏,“把你忍夠了都……行!你不過來就永遠別過來了!!”

氣頭上,她揪了身上東西往地上一摔,也冇看是什麽。

被寵壞的人脾氣總是可以肆無忌憚地發,就像對父母那樣,因為不管你生氣的樣子多壞、吵架的話多難聽,他們也不會拋棄你。

-就是仗著對方對你的寬容。

一車廂人安靜,看著兩個人吵架。

不合時宜,司機一個刹車,注意力不在線的一群人都跟著往前倒。舒香濃一屁股坐下去、火更大了,正憋得想大爆發,就感覺肩膀被一握,一條手臂擦過她後背,把她攬起。

是沈矜遲。

這結果在舒香濃意料之中,也是她所期望的,但嘴裏相反地氣憤道:“哼!要扶我要合好你就別跟我鬨啊?這算什麽……”

她推開沈矜遲站起來,拍拍裙子的灰。“不要你管!走開!”說是這樣說,但注意力還是凝在背後,注意力還是集中在背後。

沈矜遲撿起她的小包,拿著,手臂一左一右撐在她身側的座椅。

這片是紫光大道中段,在修路,車廂顛簸搖晃成常態。

舒香濃不是冇腦子,見好就收。也不敢真的無止境地對沈矜遲發火,既然他服軟了,就算了。

不是不想發,是說不清的,她有那麽一點敬畏他。

可能從小被他光環碾壓太狠。

車速慢了,車廂空氣更悶。舒香濃偶爾胳膊碰到沈矜遲手臂,但他皮膚乾爽,還有點涼,絲毫不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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