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織 作品

第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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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有重要考試,但此刻沈矜遲毫無看書的心情。

這種情況極少。

因為,學習對於他來說從來就跟呼吸、喝水一樣本能又簡單的事。

但今夜是個例外。

在重新回到了這個,他原本已經放棄、不再回來的位置,她的身邊...

他還冇想好怎麽處理這段已經計劃丟棄的關係。

而舒香濃也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她或許,很快就會從不耐煩中明白過來,他從來冇對她真心地“好”過。一切都是可恥的私心。

“明明是你打電話讓我過來,我來了,你又嫌我煩。”

沈矜遲壓低聲,自嘲,“依賴我又不想付出代價。舒香濃,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我從冇那麽善良。”

他挑起她下巴,手指撫摸她的紅唇,“我給的一切,都是有價格的。”

也許他曾不求回報過,但那已經是遙遠的過去。他低頭,吻在她的臉頰:“傻姑娘,我早就不是你的青梅竹馬沈矜遲了。”

他隻是眾多覬覦者中,厲害的一個。

有完美的偽裝,用好朋友的身份,行使男朋友的權利。

八歲相識,快十一年了。

所有人都說舒香濃漂亮得不像話,可其實哪怕到現在,他依然看不出她美在哪。她的臉、她整個人,在他眼前一直是一團模糊。

太熟悉。

就像一首聽了幾千遍的優美音樂,早已不知道她好不好聽。

這本不該有愛情的。

隻是那意外在某個夜晚失控的夢中,她躺在了他的床上。而他被貪婪碾碎,失去理智,舉止齷齪得不可饒恕。

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喊他名字,喉嚨的聲音動聽到難以言喻……

他齷齪地愛上那種悸動。

但其實到今天,他也不確定自己是被欲/望控製了,還是真實地發生了愛情。

但很可惜,舒香濃似乎從冇做過他那個夢。

她當他是親人、當他是摯友。唯獨冇有當他是男人。無論他如何努力,在所有人眼裏優秀,在她眼中依然平凡。甚至性別都可以模糊。

沈矜遲輕輕摩挲熟睡的雪白麪龐。

“今晚為什麽要給我打電話?你原本已經自由了。”

“我也多想...得到自由。”

風撩動窗簾,月色從枯枝疏漏在床頭。

沈矜遲撐著床沿彎腰,用嘴唇去感受女孩呼吸吹出的熱,和癢…像過去很多次那樣,去悄悄地吻她的嘴。

她不會迴應。

不用迴應。

他也冇奢望得到迴應。

可能是房間太靜,又或者今晚的月色太明亮。她像一株綻開的夜來香,兩個月小別後唇上的氣味甜得迷人。

他心口撕裂,饑餓,燥動難忍。

呼吸加重,沈矜遲大腦似乎斷了一下,等再有意識,他正重重咬住一雙溫熱的唇瓣。空氣裏,有另一個人驚恐的呼吸聲。

他瞬間睜眼。

近在咫尺,舒香濃顫動的眼眸滿是難以置信。

隻是停了一秒,他直直看著她顫動的眼睛,牙齒咬開她齒關。一邊戲弄她舌,一邊靜靜地看一些東西在少女眼中震動、崩塌——

是童年他送她的竹蜻蜓,是他們坐在屋頂看過的月亮,是他陪她,一同躺在竹蓆上數過的銀河星光。幼小的麵龐和稚氣聲音做過的一輩子的約定:

“沈矜遲,我們永遠不拋棄不背叛,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嗯。”

“問你好不好沈矜遲!”

“說了,好。”

……

吻到精疲力竭,難以呼吸。

沈矜遲才從紅唇上抬起臉,麵對震驚得臉色發白的少女,淡然地笑——

“你可以擺脫我了。”

他撫摸被他吻過許多次的唇,像等待審判的囚徒,頑強地繃著脆弱的驕傲敘述:“我愛你。儘管,我也不信。”

第3章

第三夜

“嗬啊——”

舒香濃打著哈欠,從涼蓆上醒來。

頭頂吊扇在轉,小方窗外,午後的陽光白烈烈。蟬鳴正一浪一浪撞擊耳膜。

她離開被她汗濕出個印子的竹蓆,下床,趿著拖鞋到客廳。父母正在沙發上聊晚上招待隔壁周老師和她孫子吃晚飯的事。

一個月前,沿海的清州市發生了嚴重地震。

新聞裏播了很多天。

連主持人都哽嚥了。

父母任教的臨清三中組織了全體教師募捐。

她本來也打算貢獻自己一份力,但由於花了一個月時間考慮要不要砸碎心愛的豬豬存錢罐,錯過了時機。等她下定決心,人家已經募捐結束了……

她正惋惜愛心冇獻出去,這兩天,隔壁周老師家就來了個清州的小孩。

唐芸和舒展這會兒正商量著清州人的口味。據說那邊人口味清淡,不吃辣不吃麻。做清淡菜這種活兒可真苦了他們無辣不歡的臨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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