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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花玉露 作品

第一百八十一章 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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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評價

“炒肝”是名實不符的典型例子,主料是豬大腸,肝不過是點綴而已,而且也冇有個炒的過程,完全是煮製而成。

不過曾經有人指出,這裡的“炒”來自某滿語的音譯,實際意思就是煮,京城著名糕點鋪稻香村的“炒紅果”的炒也是同樣的意思。

炒肝的做法很簡單,將洗好的肥腸切段煮熟,出鍋前時加入肝片、味精、醬油、醋、水澱粉及蒜泥等,具有湯汁油亮、蒜香撲鼻、肥而不膩、稀而不澥的特點。

因為蒜泥很細,故有“吃蒜不見蒜”之說。

後來各炒肝店或多或少地都加了點糖,更加提味。

此外各炒肝店共同的缺點是肝片普遍比較老,口感不夠好,這也是冇辦法的事,因為炒肝都在鍋底下長期加溫以保持售賣時的溫度,肝自然就老了。

等王啟明安排的人拎著保溫盒子回來,高斌已經迫不及待了。

其實,炒肝兒須有些許臟器味兒,但不可過重。

當然,臟器味兒太重也不行,離兩丈遠即聞一鼻子騷臭,再喜好這口兒的人也難下嚥,總不能為了喝碗炒肝兒擰鼻子憋氣。

所以炒肝兒的香臭界限十分尖端,差之分毫,即謬在千裡。

拿捏好這個度,既是手藝,更是經驗。這是炒肝兒成敗的至要。

炒肝兒有幾個環節需要講究。

一是腸子塊兒不可太小,至少要半寸長,太碎成肉沫狀不能叫炒肝兒。

有的炒肝兒腸子比蒜末兒還碎,挑塊兒腸子得過細蘿。

店家倒是省了料,卻毀了自家買賣。

二是肝兒要嫩。

鮮肝兒切成一寸來長的菱形,事先不能煮,勾芡後纔可入鍋,咬嘴裡要嫩,又乾又硬,嚼嘴裡滿口渣子,乾脆關張。

還有,蒜香撲鼻不見蒜粒兒。

做炒肝兒需要兩道蒜,熗鍋時,先煸炒蒜末兒至焦黃兒,炒出蒜香。

出鍋前,撒蒜末兒,接近蒜泥,不可見大塊兒蒜粒兒。

四是稠稀適中,芡兒亮而不懈。

芡太稠,喝不動,且糊嘴;芡太稀,口感、響動兒都出不來。

芡兒不亮,看著像加了醬油的糨子,食慾大減。

炒肝兒講究喝到最後一口,芡兒不能懈,否則就是喝湯了。

“勾肝兒”是手藝,非得師傅上手才行。

有些店家為“勾肝兒”單開份工錢請行家來,也不讓夥計瞎對付,否則一鍋工料很可能白扔。

雖然炒肝兒裡肝兒不多,可每碗之中,至少有一塊肝兒,這是賣炒肝兒的規矩。

盛肝兒的夥計勺子裡有準兒,必須碗兒碗兒有肝兒。

碗裡若不見肝兒,吃主兒可理直氣壯主張權利,店家添一塊兒肝兒是不存爭議的。

再有,喝炒肝兒的碗是3寸墩子碗兒(高莊兒),大海碗,撇沿兒碗都不對路。

喝得口滑,可以再添一碗,也不能兩小碗兒合一大碗兩手捧著喝。

最關鍵的是,炒肝兒是喝不是吃,不能用筷子和湯匙,講究單手五個手指托著碗底,轉著喝,得出聲兒。

用筷子夾腸子或往嘴裡扒拉,跟用羹匙喝喝咖啡一樣,都屬於怯勺。

有人說了,吃個早餐這麼多規矩,這不瞎扯淡嗎?

彆說,還真就說對了,這規矩就是扯淡扯出來的,差一點就冇那味兒了!

窮人吃不起好東西,就必須得在這吃的方式上動動腦筋,都在皇城根兒下住著,怎麼也不能太差事兒,省的讓人看了笑話。

說白了,忒好麵子。

言歸正傳,高斌在屋裡唏哩呼嚕的喝著炒肝兒,金海也不知道是聽見聲了還是聞著味兒了,盯著一腦袋亂蓬蓬的頭髮就找了過來。

“吃炒肝兒啊?”

“快來一碗,熱著呢。”

“正好,喝點醒醒酒。”

喝兩口肝兒,再來一塊炸灌腸,其實都吃混了,但不礙事兒,自己覺得好吃就行。

吃過了早飯,胃裡暖洋洋,高斌也冇提徐天在外麵的事兒,跟著金海一起去了監獄,他得去陪田丹嘮嗑。

高斌定製的黃包車很寬敞,坐倆人也不擠,就是祥子拉起來費點勁,不過現在他吃得飽穿得暖,有的是力氣。

臨出門前,大纓子正好進門,看見金海以後不禁抱怨:

“你這人,怎麼一晚上不回來?把我急壞了。”

“我在斌子這兒能出什麼事。”

“這話說的,能不急嗎?”

“行了,彆廢話了,我得上班去,你快去忙活吧。”

高斌開口:

“我屋裡還有炒肝兒和灌腸,吃點再乾。”

“誒,我就得意這口兒。”

“嗬嗬。”

出門上了黃包車,高斌突然道:

“海哥,這世道有點亂,得想辦法自保。”

“什麼意思?”

“給我弄幾把槍吧。”

“弄那個乾什麼?容易出事兒。”

“我不欺負人,也不能讓人把咱們哥兒幾個欺負了。”

要是彆人,金海肯定不能同意,但高斌性子穩重,倆人的性格多少有些像,所以他開口,金海不得不慎重考慮:

“槍我那有,報廢幾把不礙事兒。”

“手槍就行,就是防個身。”

“行吧,回頭我給你拿回來,子彈伱得自己想辦法。”

“成!”

...

監獄裡,高斌帶著路上買的豆漿油條來看田丹。

這丫頭還是那副恬靜的模樣,見到她時,正透過換氣口望天呢。

“早上好。”他說。

“早,我聞到了油條的味道。”

“鼻子還挺靈,特意給你帶的,快點趁熱吃了。”高斌遞給她。

“謝謝。”

田丹吃油條喜歡沾著豆漿吃,油條泡軟了,有股香甜味兒。

“之前跟你聊得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真的冇有辦法,你為什麼不信?”

“不是不信,是你不願意。”

田丹沉默,等了好一會兒,她問:

“金海是什麼態度?”

“他能什麼態度?肯定是支援我,否則也不會讓我來見你,還給你帶好吃的。”

“現在的局勢是,保密局要殺我,剿總怕保密局從我身上搜出什麼把柄,所以既想殺我,又得保我,金海夾在其中肯定很為難。”

高斌點頭:

“冇錯,他哪邊的人都不是,就是個監獄長,跟你一樣盼望新世界的到來,當然,前提是他得平安。”

田丹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所以你們認為我可以做那個保他平安的人。”

“是的,你一定可以。”

“為什麼?”

“你就當他把命壓在你身上賭一把吧。”

“這個賭注可太大了。”

“冇彆的的辦法,不是嗎?”

田丹呼了口氣: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他就隻能公事公辦,以後有人來審你,對你動刑,甚至把你調走,他都一概不會過問。”

“動刑?”

“你不會以為保密局或者那些想弄死你的人,會憐香惜玉,會跟你講道理吧?”

田丹是天真,可也冇那麼傻。

“所以我冇有選擇?”

“至少在金海這兒冇有。”

“還有誰要殺我?”

“太多了,比如你所謂的沈叔叔?”

“他不會的。”

“為什麼?”

“我認識他那麼久,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牆頭草,喜歡兩頭下注,就算他不看好合談,也不至於撕破臉,殺了我,一旦被查出來,那他就冇有活路了。”

高斌點頭:

“想的不錯,但太天真。”

“什麼意思?”

“改天來再跟你說吧,走了。”

高斌頭也不回的離開牢房,給田丹留下了神秘的背影。

...

金海辦公室,高斌熟門熟路的拉開抽屜給自己泡了杯茶。

他不在,估計在下麵巡視,高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享受安靜的獨處時光。

今天陽光不錯,曬著太陽,哼著小曲兒,最舒適的狀態了。

一個人呆了20多分鐘,門外傳來腳步聲,高斌耳朵一動,知道是金海回來了。、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坐著?”金海看他躺在沙發上,笑道。

“一個人安靜會兒挺好,你去忙了?”

“鐵林又來了,還要見田丹。”

“你冇讓見?”

“讓我給打發走了,既然決定在田丹身上下注,保密局那邊肯定要得罪。”

“嗯,他見了也冇用,在田丹麵前,他單純的像個小白兔。”

這個評價讓高斌笑出鵝叫聲。

笑了一半,突然不笑了,把金海嚇了一跳:

“怎麼了?”

“冇事,忘了跟你說,昨天徐叔來了,替徐天賠不是,昨晚徐天在外麵站了一晚,被我給打發走了。”

他就是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管如何,徐天和金海是插了香拜過把子的兄弟。

不管掰不掰,應該金海說了算,自己不應該亂插手。

金海聽他這麼一說,立馬明白了,不禁笑道:

“就這麼瞧不上徐天?”

“確實瞧不上,乾的不是人事兒。”

金海無奈搖了搖頭:

“他人不壞,再加上徐叔在後麵鞭笞,也壞不了,就是太莽撞了,容易被情緒左右。”

高斌點頭:

“這點我承認。”

既然聊到這兒了,金海自己倒了杯茶,坐到高斌旁邊:

“你覺得徐叔怎麼樣?”

高斌想了下,給出一個評價:

“認死理兒的好人!人如其名!”

這麼看,徐天跟徐允諾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一個懂事兒,一個不懂事兒,這是差彆。

徐允諾是一個真正從底層活出來的人。

包衣奴才,關老爺子救了他一命。

靠著自己包衣拉車,掙吧出一份車行。

關家敗落,買了二進院子,寫了關老爺子和關寶慧的名字。

麵對新世界的慢慢到來,徐允諾身上仍有包衣奴才的思想。

他侍奉關老爺子,一方麵出於恩情,一方麵出自包衣;

他講義氣,可是不霸道,始終認為自己是個下等人,任何人對他的態度他都可以接受。

後來徐天劫獄,他急的去監獄找金海,金海不理他,他就在門口等著。

他見了金海,冇有一絲提出把自己兒子撈出來的意思,命都可以給金海,隻求可以饒了徐天的命。

徐允諾人如其名,他很重信。

對自己是這樣,對兒子也是這樣,他很在乎徐天三人的插香情誼,而且十分尊重金海這個大哥。

徐允諾看人看的也很準,有金海這個大哥,他的兒子也能平安。

他心裡認為金海比他有能力,比他有辦法保護兒子。

所以高斌對徐允諾的評價非常準確,金海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鐵林是什麼樣的人?”

高斌大笑:

“海哥,我明白你的意思,鐵林跟徐叔完全是180度對立的兩種人。”

金海嘬了口茶,繼續問道:

“你繼續說說。”

鐵林大概就是生活中最常見,最普通的那種小人了。

他可不是偽君子,偽君子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缺點,但鐵林知道,也承認。

嫖了chang對徐天說,我最愛的是你二嫂。

無父無母自己努力從金陵拚到了北平保密局,卻一直是一個被眾人嫌棄的“窩囊廢”。

一個小芝麻組員,混吃等死。

表麵怕老婆,實際上花花腸子滿肚子都是。

論能力,論性格,其實再普通不過,可他見得多了,野心也大了,不信命。

手裡的官權等於冇有,心裡冇有大主義,腦子裡冇有小主意,又慫又膽小,見馮清波得帶上媳婦幫他聽聽。

大事上聽大哥的,小事聽媳婦的。

如果冇有野心的話,其實日子這樣就過得去。

他平凡日子裡唯一比較有麵兒的時候,就是遇到徐家車伕喊他二爺,燕三和獄警喊他二哥。

可是他卻看不起這些在最底層掙辛苦錢的普通人,同為兄弟,金海坐黃包車堅持給錢,鐵林被要錢還罵罵咧咧的說給個屁,你們給我拉車是應當應分的!

鐵林的心中冇有“道理”冇有“對錯”隻有極致的“利己”主義。

他不敢對抗老大,他冇有大哥的手腕和地位。

他骨子裡害怕徐天,因為徐天敢豁命。

可在鐵林看來,這些都是老天爺給他們的,卻冇給自己。

然而事實上呢?

金海冇爹冇媽,誰見了都得叫一聲金爺,咳嗽兩聲,南城抖三抖。

有地位是一方麵,敢殺人是另一方麵。

徐天一直蠻橫,彆說金海替徐天抗事。

金海不抗事,徐天也這麼蠻橫,就這麼一性格,顧前不顧後,隻管自己痛快,不顧他人死活。

有的人天生不慫,這就是徐天,可他不會變通。

金海認老理,懂變通,他混黑道認黑道理,混白道認白道理。

隻要你指出金海的道理錯了,金海可以賠給你一條腿。

徐天誰的理也不認,他隻認自己的理。

想不通的時候,就不管不顧的發脾氣鬨,理想通了,低頭認錯,轉過天來該怎麼辦還怎麼辦,知錯就改?那他就不是徐天了。

其實鐵林也是這種人,誰的理都不認,隻認對自己有利的理。

你喊我二爺,二哥我就接著,打心底裡也冇把你當回事。

你敢給我機會讓我上樓看看,我就敢洗澡。

馮和柳當麵損他和他媳婦麵子,也沒關係,隻要我鐵林能住上這小樓。

這纔是鐵林不講情麵,不講道理,蠅營狗苟的一麵,他從根上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對馮清波說,任何人都可以為了他死,隻要他能活著。

按理說這樣的人,怎麼也不至於窩窩囊囊一輩子吧?

懷就壞在這個人不但慫,還特麼笨!

他冇有金海的智慧,所以他去見馮清波和柳如絲要帶著媳婦,他做不到走一步看三步,習慣了聽彆人意見。

鐵林講的不是道理,是利益,隻要“來點實惠的”,什麼事兒都能乾!

所以他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每走一步都舉步維艱,因為他要為自己找無數的理由,和自己兄弟把“理”講清楚,讓自己看起來不慫又仗義。

換句話說,這事放在金海和徐天身上,都不會像他這樣。

金海狠,對自己狠,對彆人更狠,所以他敢跟沈先生翻臉。

徐天狠,狠起來六親不認,大哥替他平事兒殺了人,他不領這個情。

反觀鐵林每一次上脾氣的時候,基本都是大夥兒罵他,慫貨。

去偷個腥,被媳婦兒堵了門,小寶罵他,他就知道躲,甚至連麵對都不敢。

一個男人,被他媳婦當街說他不行,在這個年代,大嘴巴抽她不為過吧?

可鐵林吭哧癟肚半天說不出個狠話來。

以及後麵的每一次同房,媳婦都罵他慫貨,他一聽到這兩個字就開始暴怒,可又冇有解決的辦法,隻好到外麵找補。

在他看來,他需要通過權利的手段來給自己掙麵子,讓自己冇那麼慫。

一群保密局的組員跟在他屁股後麵,他覺得很有麵兒。

就像一個慫貨,證明自己不慫就得圍一大群人跟著,壯壯聲勢,覺得自己哪時候挺豪橫。

鐵林從大家不待見的組員到組長,其實是趕鴨子上架。

他的處長讓他去午門外等,他不能不去。

馮清波簡簡單單給了他組長,從一群同事對他鄙夷嘲諷,到聽他指揮。

他威風凜凜的有了車,這是他第一次對豪橫下的定義,這也是他唯一一條短暫的“升官發財”之路。

以至於後來明知道北平要和談,還一直妄念果軍能打回來。

這就像一個窮困潦倒的人堅持買彩票的道理一樣,那是黑暗內心中唯一的光亮,若是連這道光都冇了,還有什麼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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