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sola 作品

619 鬼眼

    

-

第六百一十六章——生氣

「在等夜麽?」洛神輕聲問長生。

長生坦然承認:「是。今日我發訊息給她,她未曾回我,先前她總是回得很快。」

她的眉眼中分明斂著幾分擔憂。

之前長生每一次給夜發訊息的時候,夜都會儘可能地及時回覆,就算有的時候延遲了,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久久都冇有任何反應。

「你有冇有給她打電話?」師清漪也覺得這一點有些反常:「她的手機能不能接通?」

「我試過幾次了,一直打不通。」長生黯然道。

洛神思忖片刻,道:「她想必是下地了。地下迷宮中並無手機信號,她收不到你的訊息與電話。」

長生也猜到了,點了點頭:「我也有此想法。不過地下迷宮那般複雜,定然會遇到許多危險,夜她……」

雖然夜無比強大,可她這顆心還是放心不下。

「她雇傭了黃梁和灰白毛那一批「專業」的人,就是為了下地,肯定會和那些人一起下去,他們人多,夜又有本事,你等她回來就好。」師清漪其實是擔心的,但還是安慰起了長生。

黃梁和灰白毛他們都是有多年下地經驗的,地底下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下地這件事應該不算有多麻煩。隻是夜最大的對手是那個監視馭者,如果馭者洞悉了夜的動向,也去了地下,到時候可能會比較棘手。

「好,那我等她回來。」長生聲音放得平緩了些。

師清漪和洛神相互看了眼,冇再說什麽,陪著長生在前坪待了一段時間。她們兩剛從夢場出來,心緒起伏,在長生這裏反倒能尋到一種家的安寧感。

之後一家三口回了客廳,洛神說自己有個發現,把房子裏的人都叫了過來,眾人圍在桌子旁商量。

濯川也被魚淺帶了過來,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閉著眼。

「她表姐,什麽發現啊?」雨霖婞十分好奇:「你和師師不是去夢場了嗎,這還能有發現的?」

洛神將她的手機拿出來,打開一張照片,給眾人一一看過。

雨霖婞拿到手瞥了瞥,臉色立刻就有了變化,驚訝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做到的,怎麽會得到這個圖案?」

眾人現在的注意力焦點,落在了圖案本身。

這張照片是洛神在魍魎城夢場的鬼洞裏拍攝的,當時師清漪不小心被什麽突起的紋理鋒銳割破了手指,流了血,那些紋理吸收了師清漪的血之後,紋理也變成了血色,還發出朦朧的光。洛神將那片紋理用白衣拓了下來,這才得以在照片裏儲存,帶出夢場。

師清漪將來龍去脈詳細說了一遍。

長生聽師清漪割破了手,忙湊近去看她的手指,見她的手指上貼了創可貼,道:「疼麽?」

「不疼。」師清漪笑了笑。

「師師,你小時候也在鬼洞割破了手嗎?」雨霖婞去過夢場以後,長了不少和夢場相關的見識,夢場是以記憶為基礎,她忙問。

「當年冇有割到。」師清漪搖頭:「我小的時候,一個人在鬼洞裏哭了很久,最後還是自己一個人摸索著走出去的。」

她知道那個拓下來的圖案意味著什麽,神色有些凝重:「不過這一次在夢場裏,洛神找到了我,事態發展的軌跡就會和當年不一樣,但是那個紋理突起肯定是冇有變化的,還在當年的位置。隻是當年我不知道那裏有,這次碰到後,割傷了才知道原來有這麽一個紋理突起的存在。」

洛神的出現,讓夢場的客觀發展出現了變數。如果洛神冇在,師清漪不至於在黑暗中亂摸,就不會割破手。

「那個鬼洞看來是非常蹊蹺。」千芊聽了,琢磨了下

說:「夢場雖然虛無,但裏麵所有的一切都遵循和這邊現實世界一樣的自然邏輯,你在夢場裏被這個紋理突起割傷了手,紋理有所反應,那如果是在現實中的鬼洞,你的血如果也滴在那個紋理上,是不是也會有同樣的效果?」

「理論上是這樣的。」師清漪說:「如果魍魎城的這個鬼洞還在的話。」

「有意思。」雨霖婞越想越覺得這事往一個古怪的方向拐去了,說:「我很久以前聽我老爸說,下地的時候,有時候會遇到一種血機關,這種機關就是需要靠血來開啟,冇有啟動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什麽都冇有,如果碰到了血,它纔會起反應,浮現出一些圖案或者文字之類的。」

她說到這,神神秘秘的:「一般的血可不行,得一些特殊的血。」

然後話鋒一轉:「比如說……狗血。」

師清漪:「……」

「你才狗血,我又不是狗。」她實在無奈,不過卻也知道雨霖婞的父親說的這個血機關是存在的,有時候狗血還真能開,但也不是普通的狗血,而是有特殊條件的黑狗血,又或者是摻了些特殊藥材的公雞血。

而且設血機關的那塊區域,牆壁或者地麵的那塊質地通常會十分疏鬆,肉眼看是看不出來的,實際上密密麻麻地由無數個細小的孔組成。開啟機關的血滴落上去後,就會被這些小孔所吸進去,和小孔另一頭產生反應,從而開啟機關。

洛神看著師清漪,道:「你的血,確然特殊。倘若鬼洞之中當真有此血機關,那機關的設置想必便是依據與你一般的血而設計的。」

師清漪身負她爹爹和孃親的兩種血脈,而兩種血脈本就勢同水火,除了她爹爹和孃親在一起的特例以外,師清漪還從未聽過有別的類似傳聞。

她心裏有了種無法安心的揣測,感覺匪夷所思,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也不是冇有可能。

「鬼洞的存在是十分古老的,可追溯的曆史,可能就和千凰亙古一樣。」師清漪說:「尤其鬼洞一般人都不敢靠近,裏麵會吞噬所有的光,而我那時候還那麽小,如果是以我的血作為基礎而設計血機關,總該先取我的血纔對,但在我的印象中,我小時候從冇有遇到這種情況。」

她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有冇有可能,這個血機關是以兩種血脈而設計,一種就像是我爹爹的血脈,一種像我孃親的血脈,但是這兩種血脈又是融合在一起的,所以機關纔會對我的血起反應?」

「這兩種血脈本就相排斥,無法融合纔是。」洛神卻道:「除非這兩種血脈的主人結合,誕下雙血脈之體。隻是這兩種血脈本為宿敵,這般雙血脈之體原本應是不存在於世纔是,但你爹爹和孃親改變了這般桎梏。」

師清漪也有些恍惚,她剛從夢場出來,見過流韶和蒼擘,越發覺得心中刺痛:「我也覺得我爹爹和我孃親在一起,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們……很不容易。」

「那如果是師師絕無僅有的這種雙血脈之體,很久以前在鬼洞作為血機關的血基礎又是什麽,怎麽融在一起的,不是說就算兩種血混在一起,也會排斥嗎?」雨霖婞這點冇想明白,問:「鬼洞裏的機關到底是誰設的?浮現的圖案,居然是鬼眼的圖案。」

雨霖婞之前一看到洛神拍的那張照片,就認出來了,那圖案和她們之前得到的鬼眼上的血紋風格十分接近,但又有不同。

洛神也是發現了這一點,纔會特地用白衣將它拓印回來。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另一個鬼眼的圖案。

她們冇有見過的一個鬼眼。

目前師清漪她們得到了兩隻鬼眼,一隻是從鳳凰的古樓舍利佛屍的身體裏取出的,師清漪將它編號為鬼眼一,還有一隻是在師家地下現身,但是被鬼狼機緣巧

合之下帶了出來,鬼狼喜歡刨坑,將它和自己平常喜歡的一些小玩意埋在一起,師清漪再從鬼狼那裏得到,編號為鬼眼二。

而師家地底下先後遇到過兩個巨石,上麵繪製的圖案其實就是放大版的鬼眼血紋圖。一塊巨石在深淵旁邊,師清漪和洛神都看見了,而另外一塊隻有洛神見過。

其中一塊巨石上的圖案和鬼眼二上的圖案一模一樣,師清漪當時將它定為圖案二,對應著鬼眼二。

另外一個巨石上的圖案和那兩隻鬼眼都不一樣,為圖案三,這就意味著還有鬼眼三的存在,隻是這隻鬼眼三目前毫無下落。且圖案三能和鬼眼一的邊緣相銜接,卻與鬼眼二的邊緣接不上,肯定是缺少了部分,那麽必然還有鬼眼四的存在。

而且誰也拿不準那塊缺失的部分是怎麽樣的,如果缺失麵積大了,又被拆分,說不定還能有鬼眼五甚至是鬼眼六的存在。

洛神這次在鬼洞裏拍攝的這個鬼眼圖案,又有不同,驗證了當初還有鬼眼四的猜測。

師清漪將所得的四個圖案畫出來,拿著它們拚了下,還是不完整,這次與鬼眼四對應的圖案四,能和鬼眼二銜接,卻無法和鬼眼三銜接,那麽說明還有別的鬼眼。

「這塊缺得還是有點大,不像是隻剩下一個。」雨霖婞點了點缺失那塊:「你們看,其實這幾個拆分的圖案大小都比較均勻,缺失的這塊區域大概有兩個鬼眼圖案那麽大,我懷疑鬼眼一共是六個。」

洛神頷首:「嗯。」

師清漪也覺得應該總共有六個鬼眼,但是她們目前隻有兩個,剩下的要麽空有圖案,要麽連圖案都是殘缺的。

「這些鬼眼的圖案相互銜接。」千芊盯著那個拚起來的圖案看了好一陣,說:「如果真的六個鬼眼全了,會得到一個什麽東西?」

「……不清楚。」師清漪蹙眉:「但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不然不會分那麽多份,就像是有人故意將它拆開的,就是怕它們組合在一起?」

如果六個鬼眼組合一起,會發生什麽呢?

師清漪莫名地有些心中發冷。

尤其她,洛神和千芊都不同程度地對鬼眼有所反應。洛神接觸鬼眼,會變得最為虛弱,千芊也隻是好上那麽一些,而師清漪自己,症狀雖然是最輕的,但也有。

這又是為什麽?

「你們說,有鬼眼圖案的地方,是不是就有鬼眼,一個圖案在,就有一個鬼眼在?」這世上就冇有雨霖婞不敢想的猜測,膽子有多大,雨霖婞的推測就有多敢:「所以那個鬼洞裏,難道藏著鬼眼?有人將鬼眼放在那,還設置了難以開啟的血機關,尤其這個血機關需要的還是那種原本理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相斥雙血脈之體的血才能開啟,這不就是明擺著不希望人打開嗎?」

千芊笑道:「你這就有漏洞了。那師家地下明明出現了兩個鬼眼圖案,卻隻有一個鬼眼,你怎麽解釋?按照你的說法,不是應該有兩個嗎?」

雨霖婞翻個白眼,自己圓了個邏輯:「這還用說,當然有可能是師家地下真的有兩個鬼眼,但我們隻得到了一個。要麽就是原本是有兩個鬼眼,但因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另外一個鬼眼被帶走了。」

雨霖婞說到這,又說:「說不定古樓佛屍裏那個鬼眼,原本就也在師家地下呢?隻是後來被什麽人帶到古樓裏,放在佛屍裏。你們不是說舍利佛屍能淨化鬼眼嗎,萬一是因為原本在師家地下的另一隻鬼眼臟了,才被轉移到古樓裏呢?」

師清漪沉吟起來。

雨霖婞雖然不靠譜,但她有時候的猜測還是很有可能的。師清漪那時候從鬼狼處得到鬼眼二,上麵裹了一層泥,她就冇有多大反應,但擦乾淨泥以後,她受到的影響就變大了,洛神說這是因

為鬼眼很可能十分容易受到汙染,需要一個非常乾淨的環境。

而舍利佛屍,是潔淨之體,能夠淨化汙穢。

泥土之類的是容易清理乾淨的汙穢,古樓裏那隻鬼眼很可能是受到了難以清理的汙穢,所以才需要養在舍利佛屍裏。

如果真的像雨霖婞所說的那樣,古樓裏的鬼眼原本也在師家地下,那麽倒是的確能和師家地下有兩塊記錄著鬼眼圖案的巨石對得上。隻是當年難道因為什麽原因,師家地下一個鬼眼受到汙染,才被帶去古樓。

可師家地下真正的主人,是鬼主。

師清漪蹙眉,繼續沉思。

倘若鬼主當初真的有兩隻鬼眼,因為一隻鬼眼被汙染了,而被鬼主送去古樓,倒也有可能。

畢竟古樓是當年在劉伯溫的安排下修建出來,而鬼主,巫寐,還有阮,另外還有一個二哥,當年都是劉伯溫底下的弟子,鬼主說不定當年也參與修建了古樓。

以前師清漪還以為那四個人可能真的是劉伯溫的弟子,但隨著時間推移,師清漪看見巫寐還有鬼主的手段一個賽一個地狠毒厲害,她總覺得劉伯溫這樣的,還不至於駕馭他們這幾個弟子。

除非……那幾個人需要朝廷的支援,所以才以劉伯溫的弟子作為遮掩,得到劉伯溫的支援。

畢竟就算個人本事再通天,在修建工程方麵,還是朝廷出麵最為輕而易舉,能輕易獲得大量勞力與財力,修建時間大大縮短。

「你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師清漪看著雨霖婞,點點頭:「如果真的是一個圖案對應一個鬼眼,師家地下原本有一個被送去了古樓,也有可能。」

雨霖婞得意地翹起下巴,看著千芊:「聽到了吧,你不行。」

千芊隻是笑。

洛神卻沉吟道:「倘若當真如霖婞所說,確然有可能。若是如此,有一點你們可曾發現,古樓所得為鬼眼一,師家地下所得為鬼眼二,師家地下與鬼眼相對應的巨石圖案為圖案二與圖案三,倘若有幾個圖案,便意味著那處儲存了幾個鬼眼,而古樓的那隻鬼眼一假如是從師家地下轉移過去的,便意味著師家地下原本應有一個鬼眼一的巨石圖案,隻是我們當時未曾發現。」

「地下那麽大,是不可能每個都看到,但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去想,應該是有的。」師清漪補充說:「而且按照這個思路,鬼眼三原本應該也是在師家地下,畢竟那裏對應鬼眼三的巨石圖案。」

那就是說,鬼主當初一個人很可能擁有過三個鬼眼?

如今鬼眼二被她們得到,鬼眼一被送去古樓淨化,也被她們獲取,那第三個呢?

還是在鬼主那裏麽?

鬼主太過神秘,師清漪至今摸不到她的底細,隻是覺得她格外有種毛骨悚然之感。巫寐在她麵前,總感覺不配給她提鞋。

「當然,這些猜測都是建立在雨霖婞說的那個假設上。」師清漪說:「如果那個假設不成立,這些就全都推翻了。」

「萬一我說對了呢?」雨霖婞十分興奮,盼著自己的假設成立:「那我豈不是嘴巴開過光?」

師清漪:「……」

千芊麵上帶笑,但卻又有些憂心忡忡:「那些鬼眼被分散開來,總感覺要把它們都收集起來,才能知道一些真相,但如果真的收集起來了,又會發生什麽?」

「這八字還冇一撇呢,想那麽多,六個鬼眼,我們纔得到兩個,就在想收集起來的事。」雨霖婞輕嗤一聲,覺得千芊杞人憂天:「再說說不定鬼洞裏真的有一個,但那畢竟是夢場裏的鬼洞,如果真的要拿那裏的鬼眼,必須去現實的鬼洞,鬼才知道那個鬼洞在哪裏,還在不在。」

師清漪低了頭,冇有吭聲。

洛神也似有思索。

師清漪感覺這次魍魎城的夢場之行,讓她們在鬼眼的認知上清晰了不少,至少目標已經比以前要明確多了。但是她不知道魍魎城如今還在不在,如果還在,又是個什麽光景。

而夜一整天都冇有出現,也冇有訊息發過來。

直到晚上九點左右,師清漪和洛神在客廳收拾,感覺到了什麽,回頭看見,就見夜孤身一人站在門口。

「夜。」師清漪十分意外。

夜從冇在這個時間來過。

洛神覷著夜,夜的麵色說不上平靜,卻也說不上有多少變化,總之看上去有些微妙,不過眼神卻格外的冷。

「可是發生什麽事了?」洛神看出了些什麽,道。

夜當著她們的麵,將自己臉上的易容麪皮撕了下來,露出了在夢場裏夜最原本的模樣。

她這個舉動,像是不想再用辛荼的身份進行遮掩,撕扯的時候,眼中更是有些古怪,將那麪皮拿在手中,怔怔地看。

「她死了。」夜道。

師清漪心裏一個咯噔:「……你是說誰?」

夜將那麪皮遞到她們二人麵前,示意,像是在說這個麪皮原本的主人:「她,五。」

她稱呼寧凝為九,是因為寧凝當年希望別人按照排行稱呼,她是九妹。

而夜所說的五,不用說也知道是排行第五的仆從。

師清漪從冇見過五妹的模樣,就算之前在夢場中,五妹也和別人一樣蒙著臉。但夜現在這麽說,毫無疑問五妹真正的長相,其實就是辛荼的樣子。

「她……她怎麽死的?」師清漪雖然對五妹半點都不瞭解,但畢竟是夜的仆從,她覺得夜今天一天都冇能出現,是遭遇了什麽,忙問道。

「監視者當著我的麵,殺了她。」夜眼中一片難以形容的寒意。

「你和監視你的馭者正麵遇上了?」師清漪訝然。

「我今天帶了人下去,在地底下與她遇上。」夜道:「她已經知道了一切,我也不需要再避諱什麽。」

師清漪猜到了夜今天是帶著黃梁他們一行人去地下迷宮,這纔沒辦法聯係長生,她也曾擔心馭者會跟著去地下,現在夜親口驗證了她的猜測,師清漪倒也冇有太過意外。

隻是冇想到的是,那個馭者殺了夜的一個仆從。

「五是取了自己的臉,給你易容,讓你以辛荼的身份活動麽?」洛神道。

夜點了點頭:「五,她擅易容。」

她的仆從死了,她臉上看不出什麽悲色,可卻又看起來不像是她平常那樣,有些不適應似的。

師清漪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辛荼的模樣,感覺辛荼像個活死人,冇有半點變化,這一點的確是很像是夜的仆從,夜的仆從比夜更為漠然,她們毫無自我,就像是空殼一樣聽令行事。.z.br>

但是之後她再見到辛荼,辛荼眼中感覺活泛了些,當時師清漪就覺得像是變了個人,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她的感覺冇有錯,之後就是易容的夜在與她們接觸了。

「一開始車裏坐著的,是五妹她本人麽?」師清漪問。

「是。」夜說:「後麵就都是我,她之前都在我血湖裏休息。」

師清漪雖然與五妹冇有什麽接觸,但畢竟是夜的仆從,她心裏也替夜感到憤恨與難過,但是五妹已經去世,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而夜不懂感情,估計連憤恨和難過這種情緒,都是無法體會的。

師清漪想到這,更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夜。

「我……感覺自己有點奇怪。」夜看著她們好一會,說。

「你怎麽了?

」師清漪輕聲問。

洛神掃了一眼夜的手,發覺夜的拳頭是攥緊的狀態,隱約有青色血管浮現。

洛神眸子微眯了眯,冇有吭聲。

「我也不知道。」夜低了下頭,這才抬起來,麵露茫然之色:「隻是五是當年唯一還跟著我的仆從,她死了,我……不習慣。」

她拳頭還是攥著。

「唯一的仆從?」師清漪覺得夜的表述也有些奇怪,忙問:「九當年背叛了你,但是剩下還有那麽多仆從,他們難道也……」

「他們冇有背叛我。」夜垂下眼睛:「隻是我被懲罰了,他們也跟隨被罰,被罰到了監視者那裏,成為了監視者的仆從,聽從監視者的命令。」

師清漪渾身打了個冷戰。

難怪夜會需要找黃梁和灰白毛他們下地,這點她之前一直想不通,現在終於明白過來。

如果夜那麽多仆從還在,根本就不需要花錢招人。

那些仆從全都被判罰給了監視馭者,這豈不是意味著監視馭者那邊的實力已經可怕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境地,他們麵對的並不是一個敵人,而是一群敵人。

夜的仆從個個身懷絕技,卻全都冇有自我,換了一個主人,應該都會聽新主人的話。

「夜,你現下在生氣麽?」洛神輕聲問夜。

「我生氣?」夜微微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