鯽魚

 

於魚再次來到學校是第二週的週一。跨入校門時，周圍已無一人，遠處操場傳來教導主任被話筒放大的聲音。

嘖，怎麼忘了今天要集會，又要挨批了。

於魚看了看穿在身上的衛衣，心裡暗想著。

操場上，藍白色彩鋪滿整個綠色操場，主席台上教導主任講的深情並茂。

於魚貓著腰溜到隊伍後方，剛站定就看見站在自己前方的周溺。

少年身材高瘦挺拔，極為出挑的屹立在人群之中。

“嘿，新同學，又見麵了。”於魚上前抬手拍打了下週溺。

少年偏過頭，五官被陽光勾勒，眼神輕飄飄地瞟向於魚。整個人在陽光下慵懶中又有幾絲貴族氣息。

“新同學，能不能來個助人為樂，把校服外套借我穿穿？”於魚挑起嘴角，眼尾也跟著上挑，笑容明媚又單純。

“不行。”清冷而簡短的聲音甩向了於魚。

周溺將頭偏回正前方，將後腦勺留給後方的於魚。

“哎呀，新同學幫幫忙嘛，反正你裡麵也穿的是校服，等會兒校領導檢查到我冇穿校服，我就又要挨訓了。”

於魚抬手拉了拉周溺的衣角，聲音軟了許多，讓原本就甜的聲音更加甜膩。

周溺再次偏過頭，清冷的氣息在陽光下也會無法消去。他的黑眸對上於魚那雙看似無害的眼眸。

“我有潔癖。”周溺清冷而又疏離的聲音再次甩向於魚。

“冇事，我又不是彆人。”

“我是你的預備役女友。”

少女甜甜的聲音落入少年耳中，讓少年的黑眸起了一絲波瀾。

於魚見狀笑容更加燦爛，牽動了眼尾的那顆淚痣。

“校服穿著一直是我校一大難題，今天集會我們正好來清查一下，都有誰不穿校服。”

前麵主席台上領導的話被話筒擴大傳入操場，操場一片騷動，冇穿校服的急忙開始尋找解救方法。

“求求你了，你看校領導馬上就要走過來了。”於魚向周溺眨巴眨巴眼睛，擺出一副無比可憐的表情。

周溺看著眼前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於魚。先前的張揚與明媚已消失不見，留下的隻有楚楚可憐。

還真是多變呐。

但好像又冇怎麼變。

周溺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隨後抬手脫掉身上的外套，向於魚遞了過去。於魚見狀接手，臉上頓時又綻放出笑容。

寬大的校服套在於魚的身上，讓原本就瘦小的她顯得更加小。她從長長的袖子中掙紮了許久，才勉強將指尖露了出來。小小的臉被衣領遮了大半，小孩穿大人的衣服，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周溺的校服很乾淨，或許是因為新校服冇穿幾次，也可能是他真的有潔癖。

於魚將臉縮進衣領裡，周溺的氣息環繞在她的周圍。有少年身上清冽的氣息，中間夾雜著柑橘與青檸的清香，還有一絲絲不容易聞出的煙味。

於魚抬眼對上週溺的眼睛，他的瞳孔顏色很深，與於魚的淺色瞳孔形成了鮮明對比。

“喲，看不出來呀，新同學還要……”

於魚停頓一下，隨後抬手，食指與中指留出一道縫隙，慢慢放於嘴邊，然後微微眯著眼，最後手拿離嘴邊，緩緩吐出一口氣。

周溺見她做完一整套動作，原本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

“那又怎樣？”

語氣中的清冷與挑釁撲向於魚。於魚也勾唇一笑，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明媚。

“不怎麼樣，就是又多瞭解了一下我的預備役男友。”

於魚笑的更加張揚，眼尾的淚痣往上提了提。

“你就這麼確定你能追到我？”周溺緊盯著於魚眼角的那顆淚痣。

“為什麼一定要我追呢？你為什麼不自己送上門？”

少女迎著陽光，整個人都被勾勒出一層金色。她的驕傲與自信隨著話語溢位，她的光芒在陽光下也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