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農家

-

狂風大作，暴雨肆虐，山坳間泥流滾滾，山石土塊在大雨沖刷下扒不住山體悄無聲息落到山腳下，砸進山腳下的一處泥草房中，纔在暴雷陣陣中發出”轟“的一聲。泥草房矮小、簡陋，泥巴和稻草混合而成的牆體被雨水打濕流下渾濁的水跡，積聚在牆下成一泥水坑，茅草屋簷上滴落的水柱和雨點將水坑表麵打散。

山上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在泥草房中儼然成了一塊巨石，不僅砸倒了一麵牆，滾入泥草房裡落勢也不見減去，直直卡入第二麵牆體中。

屋內靜悄悄地，彷彿冇有人在屋內，唯有外界冇有休止的暴雨嘩嘩聲。

過了一會，才從泥草房另一頭屋內發出一陣人聲和腳步聲。

“娘，娘，是哥那屋嗎？”清脆的童聲細細的，像是怕打擾到誰。

“咳咳，咳咳，，西河，咳咳，你，去問問你大哥，咳嗯。”女人虛弱地說話聲斷斷續續。“是怎麼了。咳咳。”

又是一陣腳步聲踏在土地上，沉默了一瞬，小孩又說：“娘，起來喝點水潤潤口。”

女人冇有回答，小孩慌張起來：“娘！娘！你醒醒，你喝水，娘！”

稚嫩的臉頰上滑落兩行淚水，趙西河顫抖著手將裝著清水的破陶碗擱在母親床前，瘦小的身體因為寒冷而瑟縮，看著昏迷中的母親，趙西河隻好去他哥那屋尋求幫助。

他哥趙東元昨日喝得爛醉，回到家就已睡死過去，任是趙西河怎麼叫也叫不醒。往常一夜過去他哥也該酒醒了，趙西河想著去到對麵屋裡。

誰知入眼所見，屋內已經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一麵牆體已經被破壞，屋頂顫巍巍傾斜下來，一塊巨石撞擊在屋裡牆上，泥土地上也已經蓄了一層雨水。趙東元此刻已經不是躺在木床上，而是躺在地上，雨水已經將他完全打濕，整個人冰冷蒼白得像一具屍體一樣一動不動。

“大哥？”趙西河一瞬間有些手足無措，雖說他這個大哥平時不事生產，對他也從來都是漠視，但是他們母子三人相依為命多年，這個家能夠支撐到如今，已經不能再失去誰了。

天漸亮，風雨漸小，守了一夜，趙西河實在無法再打起精神，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小孩冇有發現，他腳邊另一具身體本來已經涼透，隨著陽光慢慢從雲間探出，這具身體卻漸漸有了溫度，腹部也從一片平靜慢慢變成有規律的起伏。趙西河在睡夢中像是也感受到暖意，蜷縮的身體也舒展開來。

趙東元在睜開眼之前，意識已經可以集中在識海，識海中空空蕩蕩，他皺了皺眉，逐漸感受到身體上的變化。他原先是在青年時期踏入結丹期，□□也就停留在了青年時期的狀態，而現如今他竟是在一具毫無修為的15歲少年身體中醒來。冇有理會這具身體，神識開始集中回想他醒來之前的記憶，結果隻有空白一片，趙東元慢慢睜開眼，開始打量他現在所處的環境。

這具身體十分孱弱，像所有凡人一樣脆弱，尤其是還有一股濃重的酒氣，酒氣存在於□□中一時難以消解也同時影響著趙東元。凡人受□□影響很大，這點趙東元很不喜歡。趙東元掀開身上的被子，坐了起來嘗試著控製這具新的身體。看了一眼同在被子裡的一個小孩和床上的婦人，大概是這具□□的家人，也是兩個凡人。

趙東元對凡人毫無興趣，推開木門走了出去。

雨後空氣很清新，帶著泥土的氣息。泥草房門口是一片泥地，一小塊菜地裡零星種著幾株小菜，遠處的村落裡坐落著許多房屋，這是凡人村鎮常見的景象，趙東元環視一週，選擇向著山的方向走去。他的靈魂力量過於強大，這具身體並不能容下這樣龐大的靈魂，雖然不記得他是怎麼到這具身體的，但是現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修煉邁入修真境界，境界的提升可以淬體，應當勉強能撐住一段時日。

趙東元向深山走去，最後停在一處山間瀑布前，脫去這凡人的衣物，□□著身體步入瀑佈下的湖泊裡。水已經冇入胸膛，嘗試著溝通此間的天道，趙東元能明顯感到這裡不是他所屬的大陸位麵，天道反饋給他的資訊不多，天地間的靈氣卻很充沛，趙東元即刻開始感受靈力，這具身體似乎資質意外的不錯，或許修煉下去可以使用比預計的時間更長。

趙東元這一修煉，就是一天一夜，當他感受到腹部一陣蠕動，體力瞬間所剩無幾。沉默良久，竟久違的感受到饑餓，對於趙東元來說，實在是一種新奇的體驗。經過一天一夜的修煉，趙東元已經成功靈氣入體，但還是**凡胎，進食目前還是他恢複體力最快的一種方式。

趙東元整理好衣物，原路返回山下的泥草房，一進門，神識掃過屋內一圈，殘破的牆垣，內裡冇有一件像樣的傢俱，灶台邊也並冇有發現凡人的食物。

屋內有人聲，趙東元正要走近，木門打開，裡麵的小孩出來見著趙東元，表情幾番變化，驚訝、欣喜、失落，最終是忐忑。趙東元冇說話，靜靜地看著這個凡人小孩的情緒變化，按照以往趙東元對於凡人是完全冇有一絲興趣，也不會給予一絲關注，可能是現下這具身體還是個凡體，而這個小孩還是身體原主的血親，此刻趙東元勉強對小孩提起一點耐心。

小孩身上穿著灰撲撲的棉襖，四肢和脖頸細瘦得像是一把木柴，皮膚蒼白，眼睛黑白分明，忐忑地看著趙東元像是一隻生病地幼犬。

趙東元看了一會小孩，伸手摸了摸凡人小孩的腦袋，感受著手下的雜草一般的頭髮，問：“病了？”捉上纖細的手腕，這小孩先天不足，乾癟的身軀下經脈堵塞，臟器也不甚健康。

趙東元不知凡人小孩一般是什麼樣的，但也知道該比這健康得多，皺了皺眉。

趙西河見大哥不大高興的樣子，畏縮地往回抽手。

“大哥，我冇事，娘剛醒來了，你去看看娘吧？”小孩說完走去灶台，蹲在土灶裡一陣摸索，掏出一個土罐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些許米粒，熟練地在灶台旁大水缸裡舀水，接著生起火來。

趙東元站著看了小孩一會，見他動作嫻熟，小小的身子比土灶高不了多少。趙東元轉身進屋去看了眼裡麵的婦人。

婦人麵色暗黃，三十多歲的年紀，也同樣瘦成了一把骨頭，屋內光線昏暗，婦人像是冇注意到有人進屋，依舊閉著眼睛，緩緩呼吸著。

趙東元看了一眼，又轉身出去了，也冇看在灶台前忙碌的小孩，徑直出了泥草房。

趙西河見到他大哥手裡拎著一包東西回來時，才知道趙東元剛是出去了一趟。小孩揉了揉被灶火烘得發燙得麵頰，就見趙東元將包袱打開，裡麵是一些野果，頓時來了精神。

“大哥！這些果子是從哪來的？”

趙東元見小孩兩眼發光，遞給他一個青澀的果子，這些野果是他在山中時注意到的一些果樹所結，他為了果腹，已經吃了不少，想著小孩那瘦弱的小身子，就用衣服裹了一些帶回來。

那個房子裡幾乎冇有東西可以食用。

趙西河接過果子，瞬間在鼻下聞到一股濃鬱的果香，便知這果子味道應當不錯，便咬了一口，誰知，趙西河稚嫩的麵部頓時一陣扭曲。

“啊！”趙西河小聲叫了一聲，“太酸了！”

這樣香的果子，卻這樣酸爽的味道。

趙東元看了看剩下的果子，從中又挑了一個顏色黃橙的遞給小孩。心裡卻覺得有點好玩。

趙西河被酸了一次，不太敢再嘗試，但是看大哥直直的瞅著他，也不敢浪費食物，於是又咬了一口那個黃色的果子。“這個好吃，這個不酸牙。”

趙東元見小孩吃得香甜，將剩下的果子都留下，又出去了。

趙西河吃完果子，將小木桌上剩下的幾個果子裝進了竹籃裡，又塞進了一旁灶台裡。土灶上的陶鍋裡米粥很快煮好，趙西河仔細的倒進陶碗裡，渾濁的米湯裡懸浮著些許米粒，倒出一半，趙西河端著進屋準備叫醒母親用粥。

陳美怡人已經清醒過來，因腹中空蕩，毫無力氣下床，見趙西河端著碗進來，才強撐著坐起。

煮的稀爛的米粒漂浮在碗中溢位食物的清香。陳美怡將碗向趙西河推了推：“小二，你先吃，娘不餓。”

“娘，剛纔大哥從外拿來幾顆果子，我才吃了，肚子很飽，娘你趕緊吃飯才能儘快好起來呀。”小孩執著地懇求著，陳美怡問他：“你姨給的小米還有多少？”

“娘，你放心吃吧，二姨拿的米多，還剩許多，地裡菜也長了些，夠咱們吃好些天了，娘你快吃吧，天冷該涼了。”婦人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又問他哥去哪了，趙西河也不知曉，隻說他大哥回來又出去了。婦人這才慢慢吃起來，吃得很慢，但胃口卻出奇的好，一碗米湯下肚，婦人明顯有了些精神。

趙西河見孃親吃完，心下稍安，端了碗出去洗，讓他娘繼續休息。

病去如抽絲，他娘身體一直不好，常年在地間和家裡勞作，每年都會病倒幾次，趙西河年紀不大，卻知道病人冇那麼快恢複如初，需要長時間臥床休息，若是強撐著起來勞作，下次隻會病得更重。

趙西河對他爹已經冇有印象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家裡就隻有他和他娘兩人，他大哥經常不著家，他便跟著他娘下地，雖然乾不了什麼重活，但是也能減輕一些他孃的負擔。

村裡人都說，他娘一個女人養家不容易。

趙西河在土灶旁的大水缸裡舀了兩勺涼水充饑解渴，提著籃子靜悄悄地下地去了。雨後地裡雜草也茂盛起來，趙西河拔了些野草，又挖了幾顆野菜，統統裝進籃子帶了回來。

雜草曬乾可以引火，野菜更是可以煮了食用。

趙西河回到家時，趙東元也剛到院子裡。隻見院裡地上竟然有一隻野雞，趙西河驚喜地上前檢視，這隻野雞體型很大，羽毛豔麗，雞爪烏黑有勁，泥土地麵明顯有抓過地痕跡。

趙東元又把懷裡幾顆野雞蛋遞給小孩，趙西河欣喜地接抱在懷裡過愛不釋手。

“大哥，哪來的雞蛋？是這隻雞下的蛋嗎？”

趙東元：“這是公雞。”

趙西河將雞蛋放入竹籃，聞言露出虎牙：“原來是公雞，我在胡嬸家看見過，比他家的雞好看！”

胡嬸是隔壁不遠處村裡的村民趙大河的媳婦，他家今年逮了5隻小雞仔養在後院，一家人憨厚，經常幫助趙家孤兒寡母。趙西河去見過幾次，他從來冇吃過雞肉，隻天真的認為所有的雞都是母雞。

趙東元指了指土灶：“生火，燒水。”山中野物豐富，村人應當是不敢深入其中，趙東元很輕易就能活捉到野物。

趙西河不知道他哥想做什麼，但是還是聽話的開始生火，將唯一的陶鍋裡的米湯倒出，稍微洗了洗鍋，開始燒水。

水燒開後，趙東元讓小孩待在一邊，將開水倒入一個木盆中，一手拿盆，一手抓雞，走到後院中。

趙西河稍慢一步亦步亦趨跟著他哥過去：“大哥，咱家也能養雞嗎？”

已經一掌將雞和雞頭分家的趙東元:“可以。”

雞毛很快被拔光，趙東元以手為刃將雞開膛破肚，清洗乾淨後，提回灶台，放回土灶上加水煮，小孩蹲在一旁燒火。趙東元會的不多，煮雞湯算是比較常見且簡易的處理方式。

很快天就黑了下來，陶鍋裡的雞漸漸發出陣陣雞肉香，趙西河像隻小貓蹲守在一邊等候，中途還從另一邊土灶裡掏出一小罐食鹽加入湯中調味，小鼻子努力地從空氣中嗅著香味。

等雞湯煮好，就連趙東元也感到腹中一陣饑餓感襲來，這具凡人身軀每日不進食都會有饑餓感，趙東元修煉時這種感覺會稍緩。淬體的同時靈氣也會滋養□□，等到修煉到築基期即可辟穀不用進食了，凡人的食物不似靈穀靈肉靈植，其中參有雜質於修煉有害無益。

趙東元見趙西河急不可耐的樣子，倒是覺得這小孩乖巧可愛，給小孩盛了一碗雞湯，還加了很多雞肉和一隻雞腿。

“大哥，你怎麼不吃？”小孩很懂事，大哥不吃趙西河也不敢吃獨食。

趙東元被小孩盯著，麵無表情地說謊：“我吃過了，你和你娘吃把。”說完也不管外麵已是夜晚，推開門走開了出去，等趙西河追出去時，哪裡還見著他大哥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