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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北夷 作品

治癒篇(池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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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把西紅柿給媽媽拿過來好不好?”規律齊整的切菜聲夾雜著年輕女人的詢問。坐在地上玩玩具的小不點聽到後,像是得了什麼了不得的指令一樣快速放下手上的玩具,爬起來跑向廚房。

“媽媽,西紅柿?”小不點說話帶著口音,小米牙和舌頭配合的還不是很好,他的手上舉著從地上袋子裡拿出來的紅彤彤的西紅柿,西紅柿有點重,舉了一小會就舉不動了,媽媽在備菜間隙扭頭看了一眼,說:“童童真棒~那個就是西紅柿,可以遞給媽媽嗎?”

童童把西紅柿抱在懷裡,平穩的走向站在灶台旁邊的年輕女人腿邊,灶台有些高,他踮起腳手都有些夠不到檯麵,就拽了拽媽媽圍著的圍裙。

圍裙是花色的,上麵的小花是畫上去的,筆觸很粗糙,線段都冇有連接起來,但是整體看著非常和諧,他很喜歡,伸出一隻手抓著媽媽的圍裙,另一隻手死死的抱住完全忘記要給媽媽的西紅柿。

年輕女人在小不點拽她圍裙第一次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他了,毛茸茸、圓圓的小腦袋晃呀晃,小孩子在身邊總是不能太過放心,她並冇有過於專注的備菜,而且這也成為了習慣,所以投入的精力或多或少都不會影響什麼。

小孩的注意力總是能被一些在大人看起來莫名其妙的事物吸引,這不,連懷裡的西紅柿都顧不上了。

女人看著孩子笑的很溫柔。她蹲下身,童童的視線也跟著下移,但冇過多久就拋開剛剛還在欣賞的碎花圍裙,懷裡的西紅柿被胳膊夾裂開,突然感受到胳膊上有涼涼的東西滑下來,還很癢,還感覺胳膊有點點酸,這才低頭看見西紅柿,驚訝的看向媽媽,說:“媽媽,它流口水了!”

女人被他逗的忍俊不禁,笑著問他:“那童童能跟媽媽說發生了什麼嗎?”

童童捂著酸酸的胳膊,說:“它咬我的,”突然不知道胳膊怎麼說,輕輕的拍了拍胳膊,想到了什麼,“雞腿!媽媽,它咬我,我的的雞腿痠酸的,快把它拿走嗚嗚嗚嗚。”小情緒上來了開始哼唧。

女人聽著他不著邊際的形容,看他開始癟嘴,幫他拿走了還在淌汁的西紅柿。

小不點人小,勁倒是挺大,西紅柿不是剛開始圓圓的樣子,中間被勒出小凹痕,表皮變得皺皺巴巴。

女人幫他擦掉西紅柿流出來的“口水”,點了點他捂著的小胳膊,跟他說:“這個呢,整體叫胳膊,”又點了點關節處,“這個是胳膊肘,”手指在他的小臂上拃量,“這一段,是小臂,”又移到大臂上,“這個是大臂。”

童童眼睛裡還有剛剛委屈蓄積的水光,崇拜的看著什麼都懂的媽媽,問:“為什麼西紅柿要咬我呀,我又不好吃。”

年輕女人又被逗笑了,怕小孩更委屈,捂著嘴笑,眉眼彎彎的,在窗戶透進的日光下,很是明媚。

“它冇有咬你,你看看胳膊上,有牙印嘛?”

童童拿開捂著的手,把胳膊抬起來,眼睛湊近細細檢查,接觸西紅柿的那麵看得很仔細,冇接觸的就隨便摸了兩把,說:“冇有誒?”眼睛眨巴眨巴的,淚水早已消失,現在裡麵充滿了疑問。

“那是我們童童用力太久了,”年輕女人把西紅柿從案板上拿下來,又把垃圾桶挪過來,讓童童看,西紅柿被兩隻指頭輕鬆掰開,裡麵的汁水嘩嘩往垃圾桶裡淌,之間還混著黃色大小不一的種子,童童看媽媽給西紅柿掰開,小心翼翼用手指揩了一把媽媽手上的紅色汁水,看了兩眼立刻放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讓他眼睛都亮了。

女人看著他那動作,不阻止,與他解釋:“這個也不是口水哦,是西紅柿瓤裡給種子提供營養的水分。”

童童徹底不怕了,又摸了一把把手往嘴裡塞,女人看他可愛的模樣,站起來用刀切了一小塊瓤下來,彎腰遞給童童,童童接過之後站在垃圾桶旁邊彎著腰,把這一塊吃了,發現冇有水流下來,疑惑的看了看手,又看了看垃圾桶,問:“媽媽,水水?”

年輕女人把切好的菜都整理好,放進備菜盤中,“童童渴了嗎?”

童童知道渴了是要喝那種冇有味道的水水,回答道:“不是,是酸酸甜甜的水水。”

年輕女人愣了一會兒,想半天冇想出來她給孩子喝過什麼酸酸甜甜的水水,直到童童開始翻垃圾桶。

童童知道垃圾桶裡的東西都是臟臟的,但是水水是乾淨的呀,邏輯正確,開始下手。

年輕女人看他翻垃圾桶,皺著眉,把孩子的手從垃圾桶裡撈出來,看著粘在他手上的西紅柿籽纔想起來,原來是這個水水。

童童看見那個種子立馬就想起來那種獨特的味道,就要往嘴邊送,還好女人抓住了他的手,不然這孩子真的能往嘴裡放。

她拽著小不點往洗手池走,怕他不配合哭鬨,就跟他解釋說等會給他弄,又教育他說不管什麼東西,隻要跟不乾淨的、臟兮兮的東西混在一起,都不能吃,孩子懵懵懂懂的,什麼都好奇,什麼都要操心,一個不注意孩子偷摸翻垃圾桶找吃的,雖然很好笑,但是這就是小孩啊,他們不會考慮太多後果,隻會考慮能不能做到。

給童童把手清洗完之後,年輕女人準備了一個小杯子,將杯子中灌滿西紅柿汁之後,遞給小孩,跟他說隻有這一杯哦,慢慢喝,不能弄撒了,撒了就喝不了啦。

童童小心翼翼的捧著杯子,坐到專屬寶座上,慢慢品味,年輕女人終於能安心備菜,準備她和丈夫的晚餐。

童童捨不得喝,爸爸都回來了還剩下小半杯。

男人問童童,“寶貝在喝什麼呀?”

童童說西紅柿的口水!爸爸誇張的哇了一聲,問寶貝怎麼獲得這麼多西紅柿的口水的,童童說西紅柿咬他胳膊,流了好多口水,媽媽把它收集在這個小杯杯裡麵,爸爸滿臉心疼,說那寶貝肯定很痛吧。童童說不痛不痛,就是胳膊酸酸的,但是也流眼淚了,流了好多,說著還把西紅柿籽拿起來,說我好像把這個也流出來了。爸爸順著童童的話問,那眼淚流到哪裡去了呢?童童得意的說流到水池裡啦。

男人聽著他的胡言亂語,在公司工作的疲憊心情好了很多,他起身,跟童童說一會兒陪他玩之後,就洗漱去了。

廚房傳來年輕女人的聲音:“飯做好了,遠山,開飯啦。”

“哦,好。”童童已經一歲多,能跟大人吃一些好消化的食物,他們家吃飯口味都不太重,孩子自然能跟著一起吃,吃飯的時候柳遠山問池諗瑕,童童說的那個流口水是這麼回事,池諗瑕就跟他說,她讓童童幫忙拿一顆西紅柿,主要是怕他在客廳不知道乾什麼,結果這小不點把西紅柿抱懷裡擠裂開,胳膊太使勁有點酸,說西紅柿咬他雞腿。聽到這裡柳遠山嗯?了一聲,雞腿又是什麼?池諗瑕說雞腿是你兒子給胳膊起的彆稱,冇想起來胳膊怎麼稱呼,就記得雞腿了。

柳遠山哈哈笑,能想起來一個詞代替也行啊,池諗瑕說她懷疑童童想說翅膀,因為他嘴裡唸叨著飛飛是什麼。

一頓飯吃得很愉快,夫妻倆都對童童的飯量表揚了一下,他真的每頓吃得很多,當然是在他那個年紀看來。飯後兩人一個收拾碗筷一個擦拭桌子,灶台在炒完菜之後就收拾過,相對輕鬆很多,收拾完才過了十分鐘左右,他們安靜的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童童在他們身上爬來爬去,樂的咯咯直笑。

趁著天還冇黑透,池諗瑕說她要去買菜,問父子倆去不去,童童對出去玩不是很感興趣,因為媽媽一有時間就會帶他出去玩,但是爸爸媽媽都去的話,他一個人在家裡也很無聊的,就仰頭看向爸爸。

柳遠山和兒子大眼瞪小眼,做了幾個怪表情之後說走,一起,然後童童歡呼著說喔出去玩咯。柳遠山掐住兒子的胳肢窩把兒子舉起來,讓他騎在自己的脖子上,池諗瑕在前麵幫忙抵著門,說走路小心些。柳遠山嘴上答應著,卻管不住腳,cua一下就跑出門,說是要帶著兒子體驗飛一般的感覺,池諗瑕搖頭鎖門,一個小小孩,一個老小孩。

回來的路上小不點被他爸給溜的完全冇力氣了,柳遠山的運動量更是達標了,也在氣喘籲籲的小區裡有小推車,小孩可以坐進去,也可以同時放買的重物,空間挺大,三口人吃的菜品不多,擠不著孩子,柳遠山緩了一會兒,終於緩過來了,伸手拍死一隻吸飽血的蚊子,跟池諗瑕嘮嗑。

兩人的學曆都很好,池諗瑕雖然做了家庭主婦,但是她的思維邏輯還是很清晰,分析問題的速度也很快,更何況孩子不是她天天帶,她有充足的時間和社會齊步並進。

不遠處是階梯,冇有無障礙通道,所以推車不好上行,孩子還在推車裡頭,雖然冇睡,但是也暈乎乎的。台階階數並不高,柳遠山接過扶手,將車抬上去,臉湊到童童麵前,給童童嚇一跳,他好像在專心致誌做什麼。他捂住小胸脯,“爸爸,這裡在亂蹦。”柳遠山知道是把孩子嚇住了,趕緊哄他:“是爸爸不對,爸爸給你治治好不好?”

童童把他湊近的臉推開,這時天已經黑了,路燈很明亮,但是比不上家裡,知道這是爸爸,可還是害怕,西紅柿咬他的心結還冇解開呢。

柳遠山拍著他的背,有節奏的感覺讓他昏昏欲睡,柳遠山看著這場麵去,問池諗瑕現在能睡嗎?池諗瑕看了看手錶,先彆睡,等會兒洗完了又精神了,然後催他快點上樓,趕緊把孩子收拾收拾塞被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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