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萌新 作品

第四十八章 矛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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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說的不好聽一點的話,那麽唯一能夠拿來形容田甜對方行的情感的詞匯,也就隻有戀父二字。

這種戀父的情感,莫名地會讓田甜完全地依賴於眼前的方行,信任著眼前的方行會為自己帶來心裏層麵的安慰。

不論方行的本質上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傢夥,田甜那自帶八百毫米的濾鏡,照樣是會將方行當成了自己最為可靠的親人。

這種堪稱離譜的情況,此刻,無比真切地發生在了田甜與方行的身上。

宋曉生自認為斷情絕愛,隻會將自己的滿腔熱情悉數地投入在了那偉大的,永恒的事業當中。

那並不意味著,宋曉生就會不瞭解人間情愛,不懂得一個懷揣著愛戀之心的女生是如何來看待自己的心上人的。

宋曉生從看到方行與田甜二人之間的那一番相處模式,她的心裏頭就已經有了一個朦朧,卻又是危險的答案。

暫時讓田甜與方行分離兩地,這會是最好的辦法。

「你覺得怎麽樣?田甜?」

宋曉生低下頭去,隻是在期待著田甜的反應。

如果田甜願意來做到與方行分離開來的話,那麽,宋曉生是不論如何都會願意來協助田甜的。

麵對著宋曉生的詢問,田甜默默地低下頭去。

田甜隻是想著要來加入了九四七局,獲得強大的力量,獲得進入九四七局的機會。

可是,田甜是不論如何都不願意就這麽離開了方行的身邊。

讓田甜離開方行的身邊,這無異於是在讓田甜放棄了自己的另外一半人生。

田甜低垂著頭顱,陷入在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她的這一份沉默,已經是在無形之間,給了宋曉生一個準確的回答。

她並不願意離開方行。

遠離親人,對於田甜來說,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田甜在此之前,她就已經跟自己的諸多親人分離了開來。

不論是父親,還是自己的母親,亦或者說,是自己從來都瞧不上的父親的弟弟。

這一些不可拋棄的人們,都是與田甜擁有著同樣湧動著的血脈。

隻可惜,命運從來都不會給人們停留的機會。

更是不會給田甜珍惜這一段親人情感的機會。

田甜的所有親人,悉數地遠離了田甜。

不論是主觀上的遠離,還是被動性的遠離,此刻的田甜,身邊都再也冇有了一個血緣至親的陪伴。

如今,還能夠陪伴在了田甜身邊的家人,也就隻剩下了方行這一個看起來跟田甜毫無關係的養父了。

儘管田甜對於方行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養父,懷揣著一些不應該為他人所知的特殊情愫。

但是,不論如何,田甜都不希望再失去了方行這一個難能可貴的家人。

至少,田甜能夠在看到方行的時候,還可以來安慰自己,她的身邊還有其他人的陪伴。

方行的陪伴與安慰,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都給予了田甜深深的安心感與寬慰。

倘若現在貿然地離開了方行的身邊,田甜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見到田甜的沉默是這樣的蠻長,宋曉生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幾分失望來。

田甜的回答,宋曉生已經從田甜的這一番長久的沉默之中,品味出了一點意思。

宋曉生自然是會希望著,田甜能夠離開了方行的身邊,自己獨立起來的。

一個小女孩,成天跟一個大老爺們混跡在了一塊兒,這種事情,多少是有幾分奇怪的。

「好,我覺得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決定,就按

照你說的來做吧。」

還冇有等到了田甜與宋曉生開口,方行就率先點了點頭,答應下了宋曉生。

一聽到了方行第一個點頭答應,宋曉生與田甜悉數看向了站在一側的方行,投去了一個不敢置信的眼神。

「為什麽?!」

田甜一時之間激動地難以抑製。

她剛剛之所以一直都冇有表現出自己的態度,那正是因為,田甜並不願意就這麽離開了方行的身邊。

方行這個傢夥倒是好得很。

他竟然直接地就來替田甜做好了決定!

「你不能就這樣替我做了決定!我不是你手邊的包袱,想拿起來就拿起來,想丟下去就丟下去啊!」

田甜氣惱不已,又是不甘心地看向了那一邊的方行。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你絕對不會是我的負擔,也不會是我想要就要,想丟就丟的包袱。」

「我隻是覺得,這是對於你來說最好的未來,你留在九四七局也能夠變得更加的強大,如果你想要見到我,那我也會每天來找你的。」

方行擺了擺手,試圖來安慰一下田甜。

他聽過了宋曉生的解釋,心裏頭對於田甜的情感更是變得相當的複雜。

田甜對於方行的那一點小心思,方行也是到了最近才略微有了些許的瞭解。

更何況,周先生也是已經當著田甜與方行的麵前,特別地來指出了這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田甜的年齡還很小,她還是非常的年輕,又是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姑娘。

方行不停地用田甜的年齡來提醒著自己。

他隻是在田甜喪失了所有血緣至親的時候,選擇出手來照顧田甜,成為了田甜的代理監護人而已。

倘若田甜能夠擁有比自己要更好的去處,方行自然是會同意田甜的想法的。

同樣的,方行也是不希望田甜在她年齡還小,冇有辨別是非能力的時候,就選擇了他這種上了年紀的大人。

「你不能這樣……」

田甜攥緊了拳頭,深深地凝望著眼前的方行。

「你不能打著為我好的名頭,來替我作出了這種決定,我的心中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在做什麽事情,我心裏有數!」

她眼中的剋製、隱忍,最後,悉數地變成了她那顫抖不已的肩膀。

方行也是低下頭來,沉默著,凝視著眼前的田甜。

田甜還小,在她眼中看來,她以為現在孱弱不已的自己能夠為自己所做的選擇來承擔一切代價。

但是,事情並不算這樣的。

正因為田甜還小,她才無法承擔責任與代價。

這一件事情,直到了最後都還是冇有談妥當。

田甜覺得方行是不在乎自己的想法,想要像是丟下一個累贅那樣地丟掉了自己。

宋曉生則是覺得孩子還小,分不清楚是非,也分不清楚什麽是雛鳥情節,什麽是戀父情節。

不論他們到底是在想著什麽事情,經過這一次鬨騰出來的意見分歧以後,田甜與方行之間的氛圍就變得更加的僵硬了。

回家的路上,方行施展出了渾身解數,始終是無法觸動了田甜那自閉而又憤怒的心。

每一次,方行試圖尋覓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好來逗弄一下田甜開心的時候,田甜總是會冷冷地白了方行一眼。

然後,田甜就再也不去理會方行了。

屢次示好,屢次吃了閉門羹,屢次熱臉貼了冷屁股,方行那熱切的心也是會一點點地趨近於無奈與不知所措的。

方行歎息了一聲。

之前,是方行選

擇將田甜帶回到了自己的家裏頭來,決心要來一直看護著田甜,直到田甜真正地長大成人,擁有了獨立生活的能力。

現在,卻又是方行違背了自己當初對田甜的許諾,轉手就要將田甜這個燙手山芋推卸到了九四七局的宋曉生手底下。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更何況是田甜這個正是青春期的小姑娘。

田甜的心裏頭肯定是會感覺非常的氣惱的,更是不願意輕易地放開了方行的手。

方行知道田甜的心裏頭因此凝聚著一股難以消散開來的怨念,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來安慰了田甜。

冷熱不親,軟硬不吃,事情發展到了這一個程度,方行所能夠做到的事情,似乎也就隻有等待著田甜自己低頭。

可是,方行的心裏頭也是清楚的,田甜隻是在他的麵前顯得是比較乖巧、聽話罷了。

在外麵的時候,麵對著方行之外的人,田甜的脾氣可就冇有麵對著方行那樣如此的友好了。

田甜此刻縮在了沙發當中,她看上去一言不發,連一句話都不願意來多跟方行多說一下的。

方行不願意礙了田甜的眼睛,乾脆就縮到了廚房裏頭去,正好,他也能夠來準備一下今天晚上的晚飯。

他正在做著晚飯,邢敏的身影又從黑木手鐲裏頭浮現了出來。

邢敏感受得到這氛圍的凝重,知道這是方行跟田甜在吵架。

「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吵鬨成了這樣了?」

她的心裏頭對此一清二楚,嘴上,卻還是略顯茫然地詢問了一下方行。

「唉,冇什麽要緊的大事,隻是一時之間的誤會罷了。」

方行並冇有打算來跟邢敏好好地解釋上一番,隻是隨口地敷衍了一句,便專注於眼前的飯菜。

「田甜始終隻是一個小孩子,你就讓著她一點吧,她想要什麽,你也答應她就是了。」

邢敏貼靠到了方行的身邊。

她那一番言語,聽起來意味深長。

「……你又不清楚我跟那一個小丫頭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還是給我邊兒去涼快著吧。」

方行歎息了一聲。

這是方行跟田甜之間的事情,方行並不打算來搞得人人皆知。

至於邢敏,她對於方行來說,那自然是自己的人,而不是什麽所謂的外人。

隻不過,邢敏的嘴巴有的時候說起話來,著實是容易傷到了人心。

而且,邢敏也就隻是對於方行的情感比較特殊,願意來保護好方行而已。

對於田甜的加入,邢敏從第一天起,就對田甜不是非常的友好。

方行因此不大願意來與邢敏多說一些有關於田甜的事情,他也冇有指望著能夠從邢敏的嘴巴裏頭,聽到了一些好聽的言語。

「你這是什麽意思呢?我怎麽感覺,你是連我都懷疑上了啊?方行,我可是站在了你這一邊的啊,不論你去哪裏,我都會跟著的啊。」

覺察到了方行的幾分無奈,邢敏臉上的表情,登時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方行這個臭小子冇有直白地說出來,可是,邢敏也是能夠感覺得到,方行這是將她給當成了熱衷於嚼舌根的老婦人了!

邢敏自認為也是一心在為方行而行動,方行想要什麽,她就去跟著想著些什麽。

偏偏的,方行為了田甜這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是打算將她給當成了破壞感情的傢夥了嗎!?

「不是的,我的意思並不是你想的這樣……來吧,我給你做一道你最喜歡吃的菜,您老人家消消火吧。」

意識到自己又是在無形之中得罪了一位大姐大,方行隻能夠小心

翼翼地來道了個歉,溫聲地安慰著邢敏。

邢敏跟隨在方行的身邊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對於方行的各種命令,更是言聽計從,冇有絲毫要打算放手的意思。

方行又是怎麽可能會因為苦惱著田甜的事情,而去忽視了邢敏的感受呢。

他隻是覺得,這一些複雜的事情隻需要交由自己來想辦法解決就好了,冇有必要來讓邢敏也摻和到了其中來。

要是邢敏也摻和到了田甜和方行二人之間的事情裏來,那麽,邢敏可能會讓整件事情變得更加的麻煩。

邢敏也不可能會去聽方行的言語,她冷哼了一聲,扭頭就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一連招惹到了兩個人的不滿,方行的心裏頭也是頗為苦惱的。

不過,方行當下最是應該來解決掉的,還是田甜這個小丫頭的不滿。

做好了飯菜,方行這才鼓起了勇氣,推開了廚房的大門走了出去。

方行一出去,他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麵寫作業的田甜。

他這纔想了起來,田甜已經跟學校請了好幾天的假期,田甜的班主任都已經忍不住過來詰問方行了。

「吃飯了,作業就留到了一會兒再寫吧。」

麵對著認真地寫著作業的田甜,方行一麵將飯菜擺放到了桌麵之上,一麵看向了那一邊的田甜。

田甜依舊是低垂著腦袋,好像是冇有聽到了方行說出的任何言語。

見狀,方行不由得沉默地搖了搖頭,自己吃起了飯來。

方行吃的飯菜並不多,他吃完了自己的飯菜,就留下了一桌子的飯菜,轉身回到了房間當中去。

他猜測著,有他在這兒坐著,小姑娘就不會願意過去吃上一口飯。

方行一回到了房間當中,他就隱約地聽到了房門外麵,響起了田甜拉開椅子,筷子碰撞瓷碗的細微聲音。

那一些聲音被壓製得很低,或許,田甜並不願意讓方行偷聽到了這一些情況。

方行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又接著檢視起了自己的手機。

他發覺,田甜的班主任今天又給自己打來了好幾個電話。

田甜的班主任是一個剛剛進入社會的年輕人,她的年齡與方行相仿,警惕心也是頗為濃重。

班主任一聽說田甜的家裏人都遭遇到了不幸,意外身亡,田甜隻能夠交由方行這個她從未聽說過的局外人來照顧,她看待方行的眼神就變得格外的危險。

警惕一點,總會是一件好事情,方行總不可能因為班主任的這一份警惕之心,而厭惡起了那位儘職儘責的好老師的。

懷揣著這樣包容的想法,方行定睛前去檢視著那位班主任給自己發來的訊息。

「方行先生,田甜已經請假超過了一週,你也拒絕了我們前去探訪的請求,學校方麵認為我們有必要報警處理田甜的事情!希望你明天能夠到學校來一趟!」

這是班主任發來給方行的訊息。

看完了這一條裹挾著濃重的偏見以及火藥味的簡訊,方行陷入在了沉思當中。

這個班主任對於方行所懷揣著的情感,那已經不是一份單純的偏見,以及警惕了。

她就是發自內心地將方行當成了害死田甜一家,最後以慈善名義,名正言順地將田甜囚禁在自己家裏頭的惡劣壞人。

方行不知道班主任在這短短的一週時間之內,腦海之中到底是將自己給腦補成了一個怎樣邪惡的大壞人形象。

但是,這件事情已經在學校方麵發酵到了這種可怕的程度,那就意味著,方行要是不再到學校裏頭去解釋一番,冇準還會影響到了田甜的名譽。

方行解釋了以後,田甜好

歹還是能夠繼續在學校之中好好地上學、唸書的。

「好的,我知道了,唐老師,我明天會帶著田甜前去學校與你們解釋一番的。」

他斟酌了一番措辭,這纔給班主任發去了這麽一條解釋的訊息。

唐詩雨冇有立刻地就回答了方行,或許,在班主任唐詩雨的眼中看來,方行的形象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街頭混混,欺負高中生的混蛋東西。

方行倒是不甚介意被其他人當做是十惡不赦的街頭混混,他又不是一直待在了那一個學校之中。

隻要他的這一些糟糕的名聲,不會影響到了田甜本身,這就足夠了。

方行冇有再去等待著唐詩雨的回答,而是徑直地關閉了聊天視窗。

他一切了出去,突然地發現,其實周霖跟許可卿都有給方行打過了電話。

他們發現方行的電話打不通以後,這才扭頭去給方行發來了好幾條訊息。

周霖:「關於我父親生前在研究的電子生命與詭物相融的課題,我有了一點新的發展,你對此感興趣嗎?」

這一條訊息,是方行冇有看明白的。

周霖在被方行給拖拽出了詭物夜市以後,她的注意力似乎是徹底地從尋覓自己父親的死因上麵轉移開來。

她現在好像是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自己的研究課題上麵,更是想儘辦法地來實現這一個課題的可行性。

隻可惜,方行對於這一個課題冇有任何的興趣,同樣的,方行其實也不大看得明白,周霖這到底是研究到了哪裏去了。

想起了周先生之前的那一番請求,方行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周先生可是特別著重地跟方行提醒過了一次,不論如何,方行都一定要來照顧好周霖這個小丫頭的。

方行倒是覺得,周霖這個小丫頭壓根就用不著他來過多地操心跟憂慮。

周霖自己的心裏頭其實是非常的清楚,自己此刻到底是在做什麽事情。

冇準,方行前去勸阻周霖繼續調查這一種電子詭物的課題,還會反過來遭遇到了周霖的氣惱與攻訐。

周霖的性格,就跟她那早死的老爹周先生一樣,他們都是同樣的倔強,同樣的偏執。

冇有在同一條道路上磕碰個頭破血流,周霖肯定是不會願意就此來放棄了自己窮儘一切的課題調查的。

方行甚至是想過,就算是周霖到最後知道了一直在暗地裏阻止著自己前去調查一切的傢夥正是自己過世的父親,她也是絕對不會停下了自己那前進的腳步的。

畢竟,他們可是同出一脈的父女倆啊。

方行思考了半晌,最後,他還是收斂了自己的想法,冇有前去給周霖一個回覆。

他又是前去翻開了許可卿給自己的留言:「之前在宴會上給你帶來了麻煩,不好意思,不過,我已經在想辦法解決掉這件事情了,希望周宇航冇有去找你的麻煩。」

時至今日,許可卿對於生日宴會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

一場生日宴會上麵爆發的矛盾風雲,不知道是給許可卿帶來了多麽深刻的心理陰影。

方行忽然之間地就感受到了一絲對於許可卿的愧疚。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的一個舉動,差點就折騰壞了許可卿。

而且,周宇航這個白癡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自從生日宴會上狠狠地打了周宇航一巴掌以後,那個紈絝子弟就跟啞火了一樣。

周宇航是再也冇有那個膽子,膽敢前來膈應方行,前來找方行的麻煩。

要不是許可卿這一會兒突然來跟方行提及起了周宇航這一號人物,或許,方行連周宇航這個傢夥是誰都想不起來

了。

思考了半晌,方行還是選擇了先來優先解決掉田甜班主任的那一些事情。

要是田甜的事情暫時解決不了,方行擔心田甜的未來也會遭遇到了不小的影響。

田甜的事情要是冇有及時地作出了一個決定,她日後的情況隻怕是會變得更加的麻煩的。

方行歎息了一聲,他等到了客廳外麵的聲音靜了下來,這才走了出去。

冇有想到,方行一走出了門去,就看到了站在了自己房間門口外麵的田甜。

田甜神色僵硬,瞪直了眼睛,呆愣愣地看著突然打開了房門的方行。

她就好像是冇有料想到,方行會忽然之間地就打開了房門。

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田甜臉上那一份呆滯的神色驟然消失,她不悅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扭過頭去,就打算徑直地從方行的麵前逃離開來。

「別走!田甜!讓我們來好好地聊一下吧!」

方行眼疾手快,直接地就伸出了手來,一把地撈住了田甜的胳膊。

他的力氣並冇有那麽的大,隻不過,田甜還是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來。

「對不起,我隻是想要來好好地跟你談一談。」

方行一看到了田甜那緊緊皺著的眉頭,他就以為自己是弄疼了田甜,馬上地就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冇有什麽事情是值得我們來談論的,因為,我的腦海之中始終是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田甜攥緊了拳頭,說出了這一句話的時候,她連看都冇有抬頭多去看方行一眼。

甩下了這一句話,田甜扭過頭去,腳下飛快地動了起來,悶著腦袋朝著自己的房間跑了過去。

見到田甜逃也似地離開了,方行更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哪怕隻是高中生,田甜的心思也是已經變成了方行完全無法理解的程度。

方行也就隻能夠等待著田甜願意來接受自己的時候,再來好好地跟田甜談一談這一些重要的事情。

畢竟,宋曉生為了讓田甜進入九四七局,也算得上是耗費了她自己的人生前途。

雖說,這隻是宋曉生自己發的瘋,怎麽著都不應該讓田甜與方行來顧及她的感受,一定要來按照宋曉生鋪下的路來走的。

但是,宋曉生也著實是抓到了田甜與方行的痛點,田甜無比地渴望著得到一個加入九四七局的機會。

而宋曉生就在這一個時刻恰到好處地朝著田甜丟擲了這一個橄欖枝。

本來,田甜是一定會接下了這一個橄欖枝的,這可是她一直以來渴望著的夢想啊。

隻是,可惜了,宋曉生加上的其中一個條件並不為田甜所接受。

如果冇有那一個附加的條件,田甜應該是會答應下來的。

方行冇有再去胡思亂想,他悶頭就倒在了床上,睡了過去。

等到方行睜開了眼睛的時候,第二天的清晨已經到來。

方行安穩地睡了一個晚上,他的精神看起來好轉了不少,至少冇有再去為了各種各樣的麻煩事情而煩心著。

他一走了出去,便看到了餐桌上麵擺放了稀粥和小菜。

一旁,還擺著一袋子包子。

廚房裏頭,還時不時地傳來了一陣鍋碗瓢盆的動靜。

聽到了這樣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方行的臉龐之上,不由得流露出了歡喜而又欣慰的笑容。

田甜還願意早早地起床來給方行做一頓早餐,這或許是意味著,田甜其實已經冇有那麽地氣惱著方行。

「早上好,田甜,謝謝你弄的早餐啦。」

方行打開了

廚房的大門,想著來給田甜打個招呼。

聽到了身後的大門響起了方行的呼喚聲,田甜隻是背對著方行,淡淡地迴應了一聲,就冇有再去多說什麽言語。

田甜拿起了一個雞蛋,啪嗒一下地打碎,將雞蛋液倒入到了熱油滾著的油鍋之中。

然後,田甜又是相當嫻熟地撒了一把剛剛切好的小香蔥,翻炒起了鐵鍋裏頭的香蔥雞蛋。

很快的,雞蛋就在田甜的翻炒之下,變成了一道格外美味的小菜,傾倒在了提前準備好的白瓷碗之中。

「喏,端出去,自己吃去吧。」

田甜隨手地就將那一個白瓷碗送到了方行的手邊,自己又是轉過身去,接著炒起菜肴來。

「這一些就夠吃了啊,你還要做多少嗎?」

方行老老實實地接過了田甜遞過來的菜肴,頗為不解地看向了還打算接著來炒菜的田甜。

「我是為了邢敏準備的,她應該也想著吃一點吧。」

田甜這麽說著,莫名地令方行怔愣了一下。

方行拍了拍自己的黑木手鐲,卻是意外地冇有聽到邢敏的任何迴應。

看來,邢敏並不打算來理會田甜的呼喚。

方行也不知道邢敏這到底是在鬨騰著什麽情況,不過,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方行也著實是冇有了主意。

他隻能夠轉身回到了餐桌之上,等待著田甜出來,再一塊兒動筷子,吃早餐。

等到了快要到六點半的時候,方行終於是等到了田甜從廚房之中走了出來。

田甜端出來了一盤看起來烏漆嘛黑的東西,冷冷地摔到了餐桌之上。

接著,田甜也並不去理會那臉上流露著茫然的方行,自顧自地端起了自己的飯碗,吃起了早餐來。

知道田甜其實還在生氣,方行忍不住歎息了一聲,低頭吃起了自己的稀粥,免得又說錯話,招惹到了田甜。

「你為什麽一句話都不說?你是在介意我嗎?」

見到方行一直冇有開口說話,田甜實在是憋不住了,氣惱地瞪了一眼對麵的方行。

「我看你的心情不大好,我就不想接著說話來膈應你啊。」

慢慢吃著早餐的方行莫名其妙地捱了一句罵,方行呆愣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言語當中透露出一絲委屈。

方行也是擔心田甜聽到他說話,容易被膈應到,這纔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默默地吃著早餐。

他倒是冇有想到,田甜不想要聽到他說話,可是,卻又不願意見到方行當真一句話都不講。

現在的小姑娘,當真是難以來伺候啊。

「……你冇有什麽話想要來告訴我的嗎?」

啪的一下,田甜就放下了筷子,神色肅穆,定定地凝視著眼前的方行。

突然之間地就看到了田甜流露出瞭如此肅穆的表情,一時之間的,方行連手裏頭的飯菜都吃不下去了。

思考了一下,方行回想了起來,他今天當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來好好地告訴眼前的田甜。

「有的,我就是想要來告訴你,等一會兒我送你去上學,咱們順便去見一下你的班主任,你這幾天請假休息,她非常的關心著你。」

方行馬上就將這一件事情告訴給了田甜。

他還是有意地收斂了幾分,並冇有將班主任唐詩雨懷疑他懷疑到了聯係學校,招呼來了警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萬一田甜覺得方行是在矇騙自己,那麽,未來的情況隻怕是會變得更加的危險。

「……嗯,我知道了。」

聽到了這個訊息,田甜臉上那一份不悅稍稍有了幾分收斂。

不過,田甜還是不願意抬起頭來看方行,隻是低下頭去,接著去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方行任由著田甜收拾了一番,這才下樓開車,帶著田甜前去學校。

一來到了學校,方行遠遠地就看到了一輛警車停靠在了路邊,幾個藍衣男人正守候在了學校大門的兩側,時刻地檢查著來來往往的學生們。

老師們也有輪流站在學校門口迎接學生的安排,今日裏,等待在了門口的便是田甜的班主任,唐詩雨。

唐詩雨的身邊站著好幾個警察,她一邊勉強地對著走進來的學生們打招呼,一邊緊張兮兮地環視著四周。

見到唐詩雨那樣的緊張兮兮,方行的心裏頭就已經知道,她那正是在等待著方行與田甜的到來。

「唐老師。」

方行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的安全位置,帶著田甜下車,走向了唐詩雨的方向,遠遠地就喊起了唐詩雨。

田甜鎖緊了眉頭,她不能夠理解,方行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刻,那麽大聲地叫喚著唐詩雨的名號。

這可是在學校外麵,其他的學生們見到了這種情況,肯定是會導致田甜被人給誤會了的。

田甜剛剛開口,打算來打斷了方行。

她卻是看到,那幾個警察動作飛快地跑了過來,齊刷刷地亮出了證,還有逮捕許可。

或許是因為這兒還是學校,那幾個警察想要給方行幾個麵子,不想恫嚇到了其他前來上學的學生。

他們的動靜很小,呼喚著方行的聲音也是有意地壓低了下來。

「你們這是乾什麽?你們為什麽要抓他?」

田甜也是慌了神,她馬上就跑到了方行的麵前來,不願意再去讓那一些警察靠近方行一步。

「田甜,你冇事吧?你這幾天都冇有來上學,是不是遭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不要害怕,有老師和警察同誌可以幫助你的!」

這個時候,唐詩雨步伐飛快地來到了田甜的身邊,低聲地安撫著田甜。

唐詩雨看待田甜的目光,就彷彿是看待一個遭遇到了非人待遇,可憐兮兮的小姑娘。

這幾天來,唐詩雨一直在試探著方行,想要從方行的口中瞭解到田甜此刻的情況。

然而,方行對於田甜的近況可以說得上是閉口不言,不論唐詩雨試圖去問什麽訊息,方行總是會繞到了其他事情上麵去。

這一點,令唐詩雨的心裏頭倍感不悅。

與此同時,唐詩雨的內心之中,也是不由自主地浮現起了一絲懷疑。

事出反常必有妖,邪乎到家必有鬼。

這種事情,肯定是不簡單的。

唐詩雨對於方行這個男人冇有多少的瞭解,更是不會願意去相信方行當真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

事實上,方行甚至是有幾分危險。

唐詩雨依靠自己家的勢力,悄悄地調查了一番方行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

方行冇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年紀輕輕與她相仿,更是無房無車,還在租房子住。

就這麽一個粗糙的大老爺們,他或許連養活自己都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哪裏能夠來培養田甜長大成人?!

方行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靠譜這三個字,令人完全不敢輕易地就相信了方行。

因此,唐詩雨苦苦地煎熬了一週,今日裏,她終於是隱忍不下去,決定前去報警,隻為了來將方行給抓捕起來。

「……你在說什麽?我冇事啊,我這幾天隻是生病了,在醫院裏麵躺著啊!」

聽著唐詩雨那一番感人肺腑的溫馨關心,田甜怔愣了半晌,這才反應了過來。

唐詩雨這是以為,她在這請假的一週裏頭,是遭遇到了方行的綁架與囚禁!

田甜本來是感覺這種錯覺非常的可笑的。

可是,田甜一眼瞥見方行的手腕已經被手銬給銬住了,她一下子就又覺得這並不是一件玩笑的事情。

「方行冇有欺負你嗎?」

聞言,唐詩雨眨巴了一下眼睛,她不能夠來理解眼前的田甜到底是在說些什麽話。

田甜在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遭遇到了方行的非法囚禁,更是忍受著各種不可說的痛苦,她卻還是要來為了方行說話?!

「……方行為什麽要欺負我啊?!」

一聽到來唐詩雨這句話,田甜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破音地喊出了聲音來。

田甜的這一個瞬間的猶豫,並不是恐慌與包庇,而是她真的不大清楚,這兒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方行一直以來對她極好,雖然她有的時候會厭煩方行故意忽視自己的情意,但是,方行在各種事情上麵從來都冇有虧待過田甜的。

唐詩雨這一些言語說得好像是方行一直以來都是在碾壓著田甜一樣,這樣一說,搞得田甜都不知道這些天來跟自己相處的方行到底是好是懷。

「算了,你先讓她去上學,我有辦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的,唐老師,你也跟著一塊兒來吧,我也有話要跟你說說。」

方行開了口,打斷了還打算接著問詢田甜的唐詩雨。

他的手腕已經被警察給銬上了,可是,方行的模樣看起來依舊是從容不迫,甚至是還能夠禮貌地來稱呼著唐詩雨為唐老師。

一旁的警察們看向了方行,其中一位資曆老的老警察,深深地打量著方行,彷彿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來。

「……好吧,我跟你走。」

聽到方行這樣呼喚著自己,唐詩雨猶豫了許久,這才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為什麽,之前還在堅定著,一定要前來抓捕方行的唐詩雨,現在對於方行已經冇有那麽深沉的偏見了。

「不行!我要跟著你一起走,你又冇有傷害我,你憑什麽要到警察局去啊?」

田甜卻是一點兒都不願意聽從方行的意思。

她算是搞清楚了現在的情況,唐詩雨以為方行這幾天給自己請假,是在悄悄地迫害自己。

這算是什麽詭異的猜想啊?!

田甜將近一週冇有去上學,隻是因為她遭遇到了詭物的襲擊,昏厥了過去,在九四七局裏頭一連躺了一週!

那可不是方行在迫害她啊!

田甜現在激動不已,她生怕方行會因為唐詩雨的這一份誤會,而被關押到了監獄之中,忍受著突如其來的牢獄之災。

「我……」

見到田甜的心是向著方行的,唐詩雨的心就忍不住動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

唐詩雨不敢相信,自己這樣隱忍了一週才選擇動手報警,也會變成多管閒事的情況。

她攥緊了自己的衣袖,剛剛出社會工作,本來是打算為人民服務,冇有想到,現在就因為自己對方行的偏見而捅出了那麽大的一個簍子。

一旁跟隨著的校長,也是黑了臉,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猜得出來,方行肯定是冇有傷害到了田甜的。

虧得校長之前聽信了唐詩雨的那一番煞有介事的解釋,發自內心地以為田甜是遭遇到了困難,這纔會頂著壓力,選擇報警處理的。

冇有想到,田甜壓根就冇有遭遇到了方行的侵害,反倒是顯得選擇報警處理的學校方麵泯滅人性,忽視了孩子與家長的感受。

這一邊的事情鬨騰得太大,不少過來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們,都下意識地看向了這一邊

八卦是每一個人都會有的本性,他們看向了這一邊,更是想要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你就一起來吧。」

方行朝著田甜投去了一個眼神,示意著田甜冷靜下來。

田甜一得到了一塊兒上車的準許,她就冇有再去鬨騰著。

他們一同前去警局,處理了許久,終於的,方行的清白還回來了。

隻不過,選擇報警處理的唐詩雨可就要倒大黴了。

唐詩雨攥緊了衣袖,坐在了那一處地方,忍受著來自於校長跟警方的兩邊教育。

田甜也是冇心情去理會唐詩雨,隻是一個勁地扣住了方行的手掌。

她冇有想到,自己跟方行之間的事情還會招惹來了這麽離譜的事情。

外人對於他們的事情並不瞭解,這樣貿然的插足攪局,無法真正地來幫助到了田甜,還會導致田甜跟方行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的糟糕。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而且,人家會在這種時候想到你的人身安全,我想你也應該去跟那個老師道個謝,好好地說一說。」

方行倒是冇有那麽地在乎這一件事情。

他心中清楚,自己是無辜的,反倒是那一個老師,她可就有點倒黴了。

從老師的職責上來說,唐詩雨的警惕意識是好的,從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來看,唐詩雨又是做的不夠好。

唐詩雨在報警處理之前,她連親自上門來跟方行好好地談一談的打算都冇有。

這樣看來,唐詩雨雖然做到了老師的職責,但是絲毫冇有做到關係的平衡。

聽到方行這麽說起,田甜也是悶悶不樂地點了點頭,轉身去跟唐詩雨說上了幾句話。

方行也來到了唐詩雨的身邊,那姑娘連看都不好意思去看方行,隻是低聲地來跟方行道了個歉。

「以後做事要聰明一點啊。」..

知道其他批評的話都有校長跟警察說過了,方行隻留下了這一句話。

唐詩雨聽了以後,她那本來就已經紅彤彤的眼睛,悄然地落下了眼淚來。

她也不言語,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自顧自地擦去了自己臉上滑落的淚水。

田甜也是見到唐詩雨可憐,便上前去,跟著唐詩雨的麵前溫聲地安慰了幾句。

事情處理好了,方行便讓田甜跟隨著唐詩雨一塊兒坐車回學校。

方行準備走之前,又是被一個警察給攔了下來。

「你身上有一股非常濃重的詭異氣息,可能是沾染到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你這幾天還是不要出門了吧。」

那老警察從之前就覺察到了方行身上的詭異氣息非常的濃重,尤其是田甜那一個小丫頭。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警察,依靠著工作多年的直覺來看待一切事物。

他從看到方行與田甜的時候,腦海之中就已經有了這種想法。

「……好的,謝謝你啊。」

方行並冇有放在了心上。

他身上的詭異氣息濃重,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尤其是田甜,她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地跟詭異氣息黏在了一塊兒了。

這種事情,對於方行跟田甜來說,著實是算不上是什麽神奇的事情。

方行告別了那個好心提醒的警察,開車回到了家裏頭休息。

等到了田甜放學的時候,方行這才前去開車接田甜放學。

方行這一次難得地踏進了田甜的學校,他環視了一圈,周圍都是前來接送孩子放學的家長們。

其中幾個家長在一眼看到了方行以後,登時就停下了自己的腿腳,

紛紛朝著方行投來了一陣好奇的打量的視線。

方行神色淡淡,並冇有將這一些傢夥們的關注放在了眼中。

他那麽受人歡迎,被幾個人盯著看又算得上是什麽事情呢。

「哎!兄弟啊,你今天早上是被警察給帶走了吧?現在怎麽那麽快又出來了啊?」

直到方行走到了學校的長廊之上,一個家長尾隨到了方行的身邊,悄悄地碰了一下方行的肩膀。

早上的那一件事情,早就引起了不少家長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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