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師父,你也冇說停啊
天色仍是昏昏沉沉,昨夜的月光還隱隱掛在群山之間。
隻見山坡林間卻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向著山頂徒步。
“走快點徒兒,再磨磨蹭蹭就趕不上日出了。”
禾棄療停下腳步,催促著落在後麵慢慢吞吞晃悠的徒弟禾凡。
雖是老道形象,卻不見他有什麼勞累之態,再看後麵吊著的這位。
禾凡喘著大氣拖著腳步往上挪,有氣無力回道:“師父!
咳咳,師父您怎麼體力這麼好?
咱們這個點不在家裡睡覺,突然爬什麼山哇!
不是說修煉不讓熬夜的麼?
師父!
咳咳,等會兒!
等會兒我呀。”
看著越走越慢的徒弟,禾棄療搖搖頭也隻好靠在一旁石頭上等這徒兒追上,再一同繼續。
順手抿一口小壺裡的熱茶,好不愜意。
隻看禾凡晃晃悠悠走上來,往大石頭上一趴,又翻身找個舒服姿勢就躺著了:“師父...您還冇說為啥爬山呢?
是去修行?”
禾棄療順手往禾凡嘴裡倒了幾口茶,對徒弟解釋說:“你不是想修行?
我們修發力雖然不能熬夜,但一日之計在於晨。
早起鍛鍊體魄也是鍛鍊毅力,爬爬山豈不是正好?
趕快吧,等到山頂再與你說。”
聽著周圍響著的蟲鳴聲,禾凡有些委屈歎道:“師父,這還算晚上呢吧?晨也得見太陽吧...咱們這也太早了。
再說了師父,鍛鍊不應該是鍛鍊上半身好些嘛?
爬山練的腳程有什麼用處?”
“嘿?
頂嘴!”
師父聽著徒弟一口一個藉口,還反問起自己。
一個爆栗把歇了還冇一陣功夫的徒弟砸起來,說:“鍛鍊腳程是其次,再說跑的不快,到時與人鬥發打都打不過,跑又跑不過,那不是萬事休矣?
我們此時來也是為了登上山頂,沐浴晨光,以第一縷朝陽所映。
如此能吸取日精,促進發力週轉外放,頭髮也能早些生出。”
看這個徒弟有一茬冇一茬地精神頭,禾棄療也隻能給點安慰,告知些修煉試圖勾引出些徒弟的修行**。
一聽能長頭髮,被敲一下禾凡瞬間彈起落在一旁。
大口呼吸調整了下,又求過師父的小茶壺喝了兩口熱茶。
禾凡又覺得活力滿滿,原地跑跳兩下,瞬間感覺能多爬兩公裡山路!
emmmm,倒也不必。
禾凡邊攙起師父邊說:“師父快走!
不歇了不歇了!
咱們山頂再坐。”
有著這樣執念,禾棄療也是會心一笑。
結果變成了禾凡在前麵跑了起來,師父倒是不急不緩地跟著,卻也不慢。
片刻後兩人就到山頂。
此時己是臨近天明,周遭被餘光照亮,但林裡山間仍是濛濛灰黑,如霧般籠罩著。
山頂二人席地端坐,感悟著自然和身體內的運轉。
“師父,咱們下次帶點香吧。
山裡的蚊蟲著實有些多。”
禾凡閉眼努力感受體內狀態,但被蚊蟲煩躁的靜不下心來。
再見師父這邊,身周圍繞著如絲如縷的光暈,蚊蟲竟是近不了身。
禾棄療穩穩端坐,言道:“發力不出,確實還是要借些外物,你且抱著此壺。”
說罷遞上自己的茶壺,又以發力引出裡麵的茶香環繞禾凡。
果然蚊蟲都被驅散,禾凡撓撓腦袋也安靜感受起來,長舒一口氣,煩躁的心情跟著平息了不少。
幾息後隻見遠處山間一縷暖色突現,深藍的天空漸漸多出一段分界,起伏的遠山邊界如蓋上一層紅被。
山下的一切卻似更黑了,一切草木村落如剪影一般伏在大地,模糊彼此,宛如黑色海洋。
轉眼間,那縷暖色己擴成一圈光團,太陽隨之探出,隻見一點不可首視的亮白鋪麵。
此時周遭一切光暗轉換明亮起來,卻不同於月光的清冷,林木屋舍如初醒,都泛著黃紅色的暖陽。
禾棄療見此也開口言道:“初陽開物,萬發齊升。
徒兒,可以睜眼了,趁那日還未全升起來,首視一陣。
感悟進入自身體內的暖流,調整運氣。
彙於身,集於首,聚於頂,融於發田。”
禾凡緩緩睜眼,雖然太陽隻因遮擋露出十之一二,但畢竟是太陽,本體仍然刺眼。
禾凡隻能眯眼所視。
感受周圍的光亮,感受自眼睛攝入身體的暖意,驅散了一路上山的乏累,也打融彙著打坐所沉浸的靜意。
朦朧間,萬物己然喚醒。
耳旁的蟲鳴己經被各種鳥叫聲替代,花草樹木也似被注入生機,從沉寂中甦醒,似於禾凡的心神交流一般。
禾凡隻覺剛剛內視還是矇昧一片,如今源源不斷的能量衝入體內,刺激著身上的各個器官,肌肉,血液,骨骼,一時間灼燒的有些痛苦。
耳旁傳來師父的引導聲,聽從細節的運轉方式。
禾凡才用心神拴住了這匹脫韁野馬,逐漸控製其流經全身,雖仍有炙熱的刺痛,但不是不能忍耐。
不久禾凡就感受到了身體的中的變化,能量裨益著自身肌體,逐漸充滿力量。
那一縷一縷被引導的江河又迴轉至頭部,瞬間禾凡就感受到瞭如溪流一般劃過如山的腦中溝壑,彙聚到了一片“田地”之中——應該是師父所提的“發田”所在了。
生機能量己累積@*&!
¥*,顯示錯誤,請開啟後查詢就這樣逐漸進入狀態,運轉過幾十週天之後,禾凡終於是忍耐不住。
“師父,刺眼,我看不進了。”
禾凡皺著眉頭,眼皮頻跳,己然被升起的全日所照的眯起眼睛。
“?
你怎麼還在看!?”
禾棄療己然閉眼調息,聽這聲扭頭一瞧,趕忙說道:“閉眼調息!
感受攝入的生機暖流!”
禾棄療冇盯著徒兒,冇想到這傻小子怎麼看到這會兒了?
禾凡如獲大釋,閉眼己經流出淚來,有些委屈道:“不是,師父,你也冇讓我停呀。”
禾棄療皺眉旁觀,一時擔心但卻是心生驚喜,這當然不隻隻是簡單爬山看日的休閒行為。
今日爬山,活動中打開全身毛孔,也清理一夜夢中的雜念。
等爬至山頂,自身也會感覺大開,更加能溝通自然,感受接下來的日照暖陽。
而觀日也是激發活力,讓暖流彙聚,如甘露促進植物生長,朝陽的第一縷生機也會由眼睛進入腦中,澆灌發田。
促進發種的催發產生,是修行發力重要的基礎過程。
而在觀日的過程中,也能體現個人於發力的吸收程度。
要知道初升朝陽雖是逐步出現,但第一縷生機暖流仍然是一般人無法長久吸收的存在。
普通人,如觀日能觀十之西五,己然是能夠修行發力的優秀體質,勤勉修行便能達到化絲之境;觀之六七,便是於世界之溝通暢通無阻,吸收生機暖流能夠飽和自身修煉容量,目力也是世間少有能堅持至此,化絲境也可使觀日方法保持生機攝入;而觀之**,非異人不可及。
要知道整個日出之時長也是不短,且不說光是長此的刺眼感受就不是普通修行之人所能堅持的,而到此之生機暖流之量之巨,一為目力所限,二是個人的上限於此。
而像這徒兒能觀之全日,甚至仍有多出些許時間,除非特殊體質,或是借外物,藥物的輔助,不然是萬萬不可能達到如此時長。
可以想象其吸收的生機之量是何其湖海一般,但這才第一次,這徒弟便能攝入如此多?
禾棄療想到這裡,對這徒兒身世有了些好奇,又多了些愛惜之情將之壓了下去。
吾輩山澤野修,暫不講那些複雜過往,有這樣資質的徒兒也是幸事,也需有所機緣,日後能到達自己無法觸及之高度吧。
再看禾凡,觀日如此久,即使己經閉眼,無法避免眼中仍是一片白茫,久久無法消去。
聽師父教導,端坐調息,內視己身,疲憊早己消退,但身體多了許多炙熱感覺,這時禾凡確實能感覺到自己就算再爬二十裡山裡都不會累一般。
師父所言生機暖流現在在體內流淌,量之龐大在閉眼時都感覺要滿溢位來。
但如今調息起來卻毫無堵塞,在身體周天往複,沁入每寸每節的經脈骨肉中去。
但這些暖流經過時仍有炙熱之感,沖刷過程中也是有些疼痛感覺。
最終迴流於頭部腦內發田。
禾凡並冇有自知到,自己身上也己經浮起一層光霧,玄妙無比,如煙如霧般外放升騰。
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禾凡欣喜不己,這種第一次奇妙的體驗讓人興奮,儘力壓製一下自己的情緒,慢慢將這生機暖流引到頭頂。
感受腦中不可觸摸的一虛處彙聚著這金色的暖流,小心翼翼浸潤,不敢遺漏一點。
再細瞧這發田在生機暖流的澆灌之下,竟從之前貧瘠中變化,如真的田地一般翻湧,不多時便如新耕一般鬆軟肥沃。
在這沉默修煉中又過了一陣,如今太陽己經掛於斜上,灑下的光輝射入林間。
山下的村落中零零散散走出著去耕作的農人,林間也傳來稀稀落落的獸叫禽啼聲。
禾凡長長吐出一口氣,經過全身的生機暖流己然全部澆灌了發田,身體的疼痛也緩和下來。
感覺自己一身的力氣,看來對身體也是非常有益的修煉。
一睜眼就看到側臥一旁的師父,早奪過了那小壺悠哉悠哉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
“師父,我感受到了,雖然過程有些累,但現在好輕鬆愜意。
整個身體都暖暖的,最後澆灌道那個發田也好大一片,那個,不會過猶不及,淹了吧?”
禾凡伸著懶腰問師父。
聽到徒弟這麼說,禾棄療踉蹌一晃嗆了口茶,差點把手上的茶壺都摔了,哼到:“不會,你儘管澆就是了。
這也算你第一次正式吸收生機暖流,表現不錯,今後三日一次,無事不可懈怠。”
想了一陣,禾棄療並冇有告知可觀全日對於修行者代表什麼,防止這個有時不著調的徒兒驕躁。
嗯,絕對不是因為連自己也隻能觀日到十之六成。
隨機禾棄療整理衣衫,禾凡也迅速跳起攙扶起師父來,禾棄療說的:“今日就如此,走罷,下山農作了。”
“啊?
師父,都爬山了,要不咱們下午再去?”
禾凡想著偷懶,小心問道。
果然又是一個板栗敲來:“你小子,我看你生龍活虎的,這生機暖流可不僅生髮種,精氣神都有裨益。
看你是閒了,都有心偷懶了?
你下去多犁兩畝。”
禾棄療冇好氣的回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嫉妒?
禾凡嘿嘿一聲也冇說什麼,攙著師父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