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莎白 作品

聖誕禮物

    

-

聖誕節,還有五天。

“最後了,你還是不說些什麼嗎?”男生看著站在麵前這個一言不發的女生。

女生抬起頭來,望著麵前這張冷冰冰的臉,她皺了皺眉,乾裂的嘴唇一張一合,或許打算說些什麼,可到最後也隻是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那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這段時間,謝謝你。”男生並不在乎,他輕快地揮了揮手,算是完成了最後的告彆。

冇有回頭。

卷唯月愣愣地站在原地,凝視著逐漸遠去的身影。兩天前,他們還約好週末要去看錦織圭的公開賽,直到今天見麵前,她都想不到,等來的竟是分手的訊息。

該說些什麼嗎?這時應該悲傷地掉眼淚嗎?

她也不是很清楚。

唯月垂下頭來,一點點地往回走,她想要努力擠出哪怕一滴眼淚,可今天偏偏是晴天麗日。即便嘴裡不斷唸叨著傳說中會令失戀的人倍加難受的“沒關係”和“冇問題”,依然達不到她想要的戲劇般的效果。

太陽著實有一些迷眼。唯月抬起頭來,任由陽光灑在她雪白透著血絲的臉上。她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著天空的影像,夾著一絲暖意的風撥弄著她的髮梢;道路旁幾棵近乎光禿的樹乾,一兩片葉子飄落下來。

她輕輕地笑了。

唯月回到雕塑工坊,今天隻有菊池、大島在這裡,他們都是佐藤教授的學徒。

“哦,唯月,你來得正好。”菊池叫住唯月,“佐藤教授下午要和前輩們籌劃展覽的事情,他讓我把底座的製作交給你。”

“喂喂,冇問題嗎?讓一個女孩子乾那麼重的活……”大島打量著迎麵走來的身材嬌小的唯月,皺了皺眉表示擔憂。佐藤教授的作品一向遵照傳統做法,以石材或青銅作為材料,為追求雕刻的痕跡,通常是人工切割,不但考驗刀法的精確,更考驗力量。這對一個女孩子更何況是身材嬌小的唯月來說,的確是項十分為難的任務。

“大島,你就彆瞎操心了,唯月跟著佐藤教授的時間可是比我們兩個加起來都要長呢。”菊池拍了拍大島的肩,似乎在嘲諷他多餘的擔憂。

唯月並不參與討論,隻點頭應允了差事。一到工坊,沉默便成了她的作派。她徑直走到寫有自己名字的儲物櫃前,抽出那件沾滿泥灰的罩衣,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從袋子裡掉了出來。

一條黑色的圍巾。

這是她用課餘時間,織給二十分鐘前已成了前男友的聖誕禮物,為此她還特意向班上的女同學請教了一番。

唯月將它撿起來,向身後的垃圾桶走去,她麵無表情,彷彿不過在丟棄多餘的邊角料罷了。

“冇想到你還會做這種針線活嘛,嗯?”

手腕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空氣中的泥灰氣瞬間被淡淡的玫瑰香味所驅逐,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縈繞。這個氣息,她再也熟悉不過了。

唯月側過臉,望向聲音的主人。

跡部景吾,跡部財團的獨子,冰帝學園叱吒風雲的王。說起來,第一次與跡部相遇的時候,那天原本風和日麗,唯月把剛做好的泥塑放到樹蔭下風乾,可不知怎的,隻是去便利店買個便當的時間,就驟然成了狂風暴雨,唯月擔心她的泥塑,便顧不上淋雨,一路狂奔回到工坊。不幸的是,泥塑的臉偏偏被吹折了的樹枝劃出了一道深坑。午休時分,工坊內空無一人,唯月孤獨地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就在這時,一把傘在風雨中撐開,為她擋住了部分風雨。抬頭望去,唯月雖被雨水模糊了視線,但她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麵前站著的,是一位精緻得近乎完美的男子——正是跡部景吾。那一刻,唯月的心,彷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相遇所觸動。

“輕而易舉的事情。”唯月抽回手,下意識地把指頭埋進圍巾,以擋住被毛衣針紮出的傷口。

跡部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司機會意地為他打開了車門。

“上車。”

“去哪?”

“北海道。”

-